"你..."散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空困惑地偏了偏头,这个动作让他发间的花朵轻轻摇曳:"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这里是花庭深处,外人很难进入...您是怎么..."
散兵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凉得不似人类,皮肤下仿佛有细小的脉络在流动。植物们发出刺耳的嘶鸣,但空抬手制止了它们。
"您看起来很不安。"空轻声说,用另一只手抚上散兵的脸颊,"是迷路了吗?我可以让花灵带您去安全的地方休息。"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又太过残忍。散兵浑身发抖——这不是空会做的动作,不是空会说的话,甚至不是空会有的温度。
"看着我。"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看着我,好好想想我是谁!"
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得后退半步,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先生,您需要冷静..."
话音未落,散兵猛地将他拉入怀中。拥抱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折断那具纤细的身体,但空只是轻轻"啊"了一声,没有挣扎。
"别闹了..."散兵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叫我阿帽...像以前一样..."
空困惑地眨了眨眼,犹豫片刻后,抬手轻拍他的后背:"好...阿帽?"
这声试探性的呼唤让散兵浑身僵住。他松开怀抱,死死盯着空的脸——那双眼睛里依然没有记忆的痕迹,只有出于本能的温柔。
植物们趁机将空拉回它们中间,一根开着小花的藤蔓甚至挑衅般蹭过空的脸颊,像是在擦拭被人类触碰过的地方。散兵的眼神瞬间阴鸷,狂暴的风元素在掌心凝聚。
"请别这样!"空急忙挡在植物前面,"它们只是太紧张了...您突然出现吓到它们了。"
散兵几乎要气笑了:"它们?紧张?你看看周围!"
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整个地下空间的植物都在微微颤抖,无数藤蔓从阴影中探出,如同蓄势待发的蛇群。更远处,巨大的花苞正在缓缓打开,露出内部锋利的锯齿状结构。
"这..."空露出困惑的表情,"平时它们不会这样的..."
"因为它们知道我要做什么。"散兵冷笑着向前一步,"听着,我不知道这些杂草对你做了什么,但我要带你离开。现在。"
空摇摇头:"这里是我的家。这些花灵是我的朋友和家人。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家?"散兵的声音突然拔高,"你的家在星海!在旅途中!在..."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在等着你回去的人身边..."
空的表情变得柔和,却更加令人心碎:"我很抱歉让您难过。但我的确属于这里。"他指向自己胸口发光的纹路,"花灵们给了我新生和名字。我叫花冠,是这片花庭的守护者。"
散兵如遭雷击。他想起纳西妲展示的那片叶子——"茧"。现在看来,空就是那个被"驯化"的闯入者。
"不。"他斩钉截铁地说,"你是空。是旅行者。是我的..."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空惊呼一声,脚下的草地突然裂开,无数藤蔓将他包裹成一个茧,迅速向地下缩去。散兵怒吼着冲上前,却被突然暴长的荆棘拦住去路。
"花冠大人需要休息。"那个曾经在空耳边低语的女声再次响起,"不速之客,离开这里。"
"把他还给我!"散兵的风元素轰然爆发,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植物碎片四处飞溅,但更多的藤蔓前赴后继地涌来。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散兵看到空被藤蔓拖走的景象——那个曾经自由如风的旅行者,如今温顺地闭着眼睛,任由植物将他带入更深的地底。
黑暗吞噬了一切。
当散兵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由柔软苔藓铺成的"房间"里。四壁爬满发光藤蔓,头顶垂挂着会发光的果实。他立刻跳起来,却发现出口被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封住。
"醒了?"
散兵猛地转身。空——不,现在应该叫他花冠——正坐在角落的花丛中,膝上摊开一本由叶片制成的书。他的装束又变了,纯白长袍换成了更轻薄的纱衣,金色的花纹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你..."散兵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花灵们太紧张了。"花冠合上书,缓步走来,"我替它们道歉。"他伸手轻触薄膜,那屏障立刻消散,"您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但请不要伤害它们...好吗?"
散兵盯着那只手——纤细、苍白,指尖泛着淡淡的金色。他一把抓住,将人拉近:"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花冠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异化的眼睛平静地注视他:"您很特别。其他闯入者要么成为花庭的养分,要么被永远驱逐...但花灵们允许您留下。"
"因为我认识真正的你。"散兵冷笑。
"也许吧。"花冠轻轻抽回手,"跟我来。我带您看看花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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