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狰狞。
周围的亲兵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元帅这样笑——那笑声里裹着淬毒的冰碴,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勇猛地将圣旨揣进怀里,翻身下马时动作快得惊人,玄铁打造的马鞍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传我帅令!"他转身时披风扫过亲兵的脸,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按陛下给的名单,所有在籍女真将士及其家眷,即刻核查诛杀!"
"元帅,这..."参谋官刚想开口,却被王勇凌厉的眼神逼退。
王勇走到他面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玄甲的棱角顶得参谋官喉结滚动:"二年前,你爹在太原府被女真兵挑在枪尖上时,你怎么不问问该不该杀?"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是为了看这群畜生摇尾巴的!"
参谋官脸色煞白,慌忙低下头去。
王勇松开手,转身看向城门口那些瑟瑟发抖的女真降兵,眼里的寒意比塞外的风雪更甚。
他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猛地劈向旁边的旗杆——碗口粗的木杆应声而断,上面的金国狼旗轰然落地,被马蹄瞬间踏成了碎片。
"动手!"王勇的吼声震得城砖簌簌落灰。
早已蓄势待发的西北军如猛虎下山,冲进城门的瞬间便将女真降兵按倒在地。惨叫声、哭嚎声混着铁器碰撞的脆响,辽州城的雪地上很快绽开成片的红梅。
王勇站在城楼上,望着街巷里奔忙的士兵,从怀中掏出个磨得发亮的铜环。
那是他娘的嫁妆,当年金兵屠村时,他娘就是攥着这铜环死在门槛上的。
铜环的边缘刮过掌心,留下道浅浅的血痕,他却像毫无知觉般,只是盯着城门口那尊被推倒的完颜阿骨打石像——石像的头颅滚落在雪地里,眼睛的位置正对着他,空洞得像个笑话。
会宁府的血色很快蔓延到金国全境。
在西部的咸州,岳飞的部下正逐户搜查。
一个须发皆白的女真老妪死死抱着门框,哭喊着说儿子早在两年前就战死了,可当士兵从炕洞里翻出件绣着狼头的铠甲时,老妪的哭声戛然而止。
带队的连长将铠甲扔在雪地里,铁叶碰撞的脆响中,他想起去前年在太原府,那个失去双腿的老兵就是指着类似的铠甲,说这是当年砍断他腿的女真百夫长穿的。
南部的辰州正飘着小雨,西北军的士兵踹开了最后一扇院门。
院子里的女真妇人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手里攥着把剪刀,却在看到士兵腰间的"西北军"令牌时瘫软在地。
她认得那令牌——二年前,就是这样的令牌,在她丈夫的腰间晃了一路,然后将邻村的汉人全赶到了冰河里。
东部的开州府爆发了小规模的抵抗,几百个女真骑兵试图冲破宋军的包围圈。
他们的战马早已饿得皮包骨头,手里的弯刀也生了锈,很快就被宋军用燧火枪送他上路。
一个中枪的女真骑士从马背上摔下来,嘴里还在嘶吼着什么,负责督战的营长走过去,用靴底踩住他的脸——这张脸让他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在新郑街头当众凌辱民女的女真兵。
锦衣卫的密探们混在人群里,将一份份标注着红圈的名单递给宋军将领。
那些名单上的名字,有些是从宣和年间的卷宗里翻出来的,有些是辽民起义后指认的,墨迹早已被岁月磨得发淡,却在这个夏天重新渗出了血。
在中部的辽阳府,辽民们自发组织起来,带着宋军去抄没女真贵族的家产。
一个瞎了眼的辽民老汉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指着街角的宅院,说当年就是这家的主人,把他儿子的皮剥下来做了鼓。
将士们冲进宅院时,正撞见个锦衣华服的女真少年在逗鸟,那鸟笼上的金丝,闪得人眼睛生疼。
看到这,带队的杨铁生营长直接用举起燧火枪,只听到一声砰响,笼中画眉的哀啼戛然而止时,锦衣少年正用银签挑着碟中蜜饯。
铅弹穿透鸟颈的闷响混着羽毛簌簌落地的轻响,滚烫的血珠溅在他敷着香粉的脸颊上,像是雪地里泼了一捧朱砂。
“放肆!”少年猛地摔碎玉碟,蜜饯滚了满地,“那是我从江南买来的‘玉腰奴’,你们这群丘八知道它值多少匹战马吗?”
他指尖颤抖地指着杨铁生,锦袍下的玉佩因怒不可遏而剧烈晃动,“我乃大金永宁侯完颜承麟,我祖父是破辽国上京的昭武大将军!你们敢伤我的‘爱妃’,今日定要将你们剥皮抽筋,挂在侯府门楣上喂狗!”
四周的垂花门后突然涌出数十个奴仆,他们大多梳着女真发式,腰间别着弯刀,有几个还敞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狼头刺青。
为首的仆役刚要应声,眼角余光瞥见宋军阵列时突然僵住——黑洞洞的燧枪口正对着他们,枪管上的寒光比雪原上的冰棱更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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