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祭坛轰然塌陷的刹那,陈风胸前的玉玺与非攻剑同时发出刺目青光。他纵身跃入裂缝的瞬间,衣袂翻卷如鹤翼,脚下齿轮风暴骤然成型。苏羽的机关鸟尖锐鸣叫着撞进风暴,金属羽翼与青铜齿轮相撞的火花照亮了下方幽深的甬道——那些墙壁上每隔十丈便有的凹槽,此刻正渗出粘稠的紫黑色液体,将齿轮腐蚀出狰狞的缺口。
"少主当心!"苏羽的警告被淹没在齿轮咬合的轰鸣中。陈风感到玉玺在胸腔内发烫,非攻剑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地面。剑锋没入岩层的刹那,整条甬道突然亮起幽蓝星图,九座青铜巨塔的虚影在岩壁上交错闪烁。更诡异的是,那些被腐蚀的齿轮缺口处,竟渗出荧荧绿光,组成与星图完全吻合的纹路。
"这些机关......"苏羽的声音在颤抖,"它们在模仿天工城的齿轮网络!"她的话音刚落,陈风腰间的机关罗盘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拼出一幅完整的星象图,图中标注的九座巨塔位置,与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完美重合。
陈风稳稳落在甬道尽头时,非攻剑正在疯狂震颤。剑柄处的星纹全部亮起,组成一行闪烁的文字:"沈砚秋,天工城最后守护者"。他瞳孔骤缩,剑锋无意间划过岩壁,竟带起一片青色光屑——这绝非墨家机关常见的青铜材质!
"这是......"苏羽的惊呼被一道紫黑色光柱打断。光柱从天而降,将两人笼罩其中。陈风感觉胸口的玉玺剧烈跳动,一股古老记忆强行涌入脑海:青铜巨塔在血色中崩塌、墨家弟子自爆机关、一个青衫身影在烈焰中高呼"道统不灭"......
当光芒散去,祭坛中央的多宝阁上,赫然摆放着一卷泛黄的竹简。竹简表面布满铜锈,却能清晰看见"沈砚秋"三个刻字。陈风暴喝一声挥剑斩去,剑气却诡异地穿透竹简,反而在他左臂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滴落的刹那,竹简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海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陈风看到自己——不,是沈砚秋——在墨家大殿中接过象征巨子身份的玉玺,看到他在蚀月机关城地底刻下九星连珠阵图,更看到他在生命最后一刻,将本命精血注入非攻剑......每一幅画面中,都有个灰衣少年在暗处注视,少年脖颈处的淡青色纹路,与此刻苏羽机关虫残骸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少主,你没事吧?"苏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陈风低头,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变青,而非攻剑的剑身裂纹中,流淌的已不再是紫黑液体,而是半青半紫的奇异光芒。更骇人的是,祭坛地面的齿轮竟开始逆向转动,墙壁上的星象图投影出三个血色大字:"三魂契"。
"原来如此......"陈风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他终于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穿越者,而是沈砚秋分裂出的第二人格。三日前在蚀月机关城,当他的本命精血与非攻剑共鸣时,就触发了墨家禁术"三魂契"——将沈砚秋的灵魂一分为二,本体留守天工城,而分魂穿越时空寻找拯救道统的方法。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九道紫黑色光柱从裂缝中冲天而起。陈风抬头望去,远处的九座青铜巨塔同时亮起星象图,塔尖射出的光束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巨大的太极图——黑色部分对应他的湮灭之力,白色部分则与非攻剑的天工术完美契合。更惊人的是,太极图中央浮现出陆明川的身影,少年手中的《道德经》散发着与玉玺同源的紫光!
"沈砚秋!"陆明川的声音穿透光幕,"三百年前你分魂转世时,可曾想过今日?"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机关虫残骸相同的淡青色纹路,"当年儒家用篡改的《史记》抹杀道统,而你用轮回转世延缓道统消亡。如今,是时候终结这一切了!"
陈风感到玉玺在发烫,非攻剑发出共鸣般的嗡鸣。他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修复古籍时,曾见过类似的紫黑色材质——那本被虫蛀的《考工记》残页上,记载的"湮灭机关"核心部件,与此刻胸前玉玺的材质完全相同!更诡异的是,苏羽袖中的机关虫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化作青色光点没入他眉心,另一半竟泛起与陆明川纹路相同的淡青色光晕!
"原来我是......"陈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左手的皮肤正在蜕变成青铜色,而右臂却依旧保持着现代人的白皙。这种诡异的分裂,不正对应着"三魂契"的力量分割吗?一部分力量留在本体沈砚秋身上,另一部分则随着分魂穿越时空,附着在现代考古学家陆明川的灵魂上!
祭坛底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青铜甬道。陆明川的身影从光幕中走出,手中捧着一卷泛着紫光的竹简:"这是《道统残卷》,记载着被儒家篡改的历史真相。"他指向竹简上的篆文,"看到这个'儒'字了吗?真正的写法应该是'需'上加'道',儒家为了垄断正统,硬生生删去了代表道统传承的'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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