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殿前的庆功宴持续了整三日,篝火在夜色中舞动,烤肉的香气与欢快的笑语交织在山谷间。沈砚秋坐在首座,墨发间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因往生印力量觉醒而泛着微光的额头在火光映照下宛如玉雕。他望着席间推杯换盏的众人——天剑阁阁主正与玄冰阁主比划着剑招,青云门长老哼着小曲擦拭长剑,冰魄宫的弟子们则围着篝火跳起了古老的祭祀之舞——却总觉得脊背掠过一丝凉意。
“公子,属下查到些古怪。”冰瑶悄然出现在沈砚秋身后,指尖夹着一枚焦黑的符箓,“昨夜潜入敌营废墟时,此物从地下石缝渗出。表面咒文与血玉纹路同源,却暗藏另一种扭曲的力...”
话未说完,东南方天空突然炸开一道紫红色闪电。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暴雨倾盆而下,却在半空凝成血滴悬而未落。沈砚秋猛然起身,腰间玉珏剧烈震颤,发出蜂鸣般的锐响。“召集所有人戒备!”他声音发紧,“速速收拢队伍撤回营地!”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刹那,整片山谷剧烈摇晃。潜伏在暗处的黑影如春笋般破土而出,他们眼眶漆黑,皮肤皲裂渗出黑水,手中骨刃刻满扭曲咒文。沈砚秋挥剑劈砍,却发现对方身体如烟雾般消融重组,非攻剑竟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虚影。
“结阵!启动护山大阵!”冰凌的暴喝中夹杂着法诀梵音。数百枚冰棱自地面冲天而起,交织成银色光网笼罩山谷。但诡异的是,黑影穿过光网时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如同热刀切过黄油般撕开防线。
冰瑶被三个黑影围攻至悬崖边缘,她咬破朱唇喷出冰蓝色灵力,却被对方以诡异身法闪避,胸口蓦地多出血洞。千钧一发之际,沈砚秋的玉骨折扇横空而至,扇骨上符文亮起金光,硬生生将黑影震退。
“撤!”沈砚秋突然吼道,转身拽起受伤的冰瑶。众人且战且退,后方传来冰棱破碎的脆响,混杂着重物坠地的闷雷声。待到众人退回营地,清点人数时已损失过半。
暴雨暂歇后的黎明,营地里弥漫着凝重的死寂。沈砚秋蹲在冰瑶榻前,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手中玉珏散发的微光映照着她锁骨处新添的咒印。昨夜激战中,一道黑影在她颈侧留下这道诡异印记,此刻正如活物般缓缓蠕动。
“少主...”冰瑶艰难开口,睫毛上还凝着霜花,“您腕间的莲花烙印...昨夜曾迸发蓝光。那些黑影似...畏惧此物。”
沈砚秋指尖触到腕间印记时,顿觉刺痛难忍。玉珏突然自行浮空,投影出残缺的星图,某处节点与墨家机关城方位重合。“立刻通知所有幸存者。”他声音冷硬如铁,“三日后启程前往墨家,若途中遇袭,弃车保帅。”
当夜,沈砚秋独自登上最高的雪峰。朔风呼啸中,衣袍猎猎作响如旌旗,他闭目凝神,体内往生印之力如潮水奔涌。忽然,识海深处闪过模糊画面:血月当空,黑袍人手持滴血玉珏立于高台,台下跪伏着黑压压的人群——画面戛然而止,唯有最后那人眼底闪动的幽蓝光芒烙入神魂。
“沈公子,墨家传来急报!”冰凌的声音裹着风雪传来。他接过信鸽带来的情报,面色骤变:“机关城昨夜子时遭袭,城主闭关的密室被炸开,探子亲眼见一黑袍人手持半块玉珏出入...”
连夜赶回墨家机关城时,守卫正撤下染血的旌旗。正殿内,长老们神色凝重地围在水镜前,镜面倒映出破碎的密室景象:地砖焦黑如墨玉,墙上残留着焦黑人形轮廓,血玉碎片散落一地,最刺眼的是那半枚嵌入地缝的残玉,正渗出丝丝缕缕的幽蓝光晕。
“少主...”执掌刑罚的长老突然单膝跪地,“三日前城南守卫遇袭身亡,尸体呈现与冰魄宫弟子相同的冰蚀痕迹。属下追查时,发现那人随身携带的传讯符被替换为黑袍人特制的腐骨符。”
沈砚秋指尖摩挲腕间灼热的印记,突然发现与水镜中的玉珏碎片纹路隐隐相合。冷汗顺着脊梁滑落,他想起血魔殿密室中看到的冰蓝色画面——燃烧的冰魄宫,堕落的少主,黑袍人袖口的血色莲花印记与此刻自己腕间的灼痕...当视线扫过角落阴影时,猛地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翠蓝丝线。
“李执事!”沈砚秋骤然出声,吓得前来禀报的小厮打翻茶盏。老者踉跄后退,袖口抖落的丝线在火光下泛着诡异光泽——与李轩自爆时燃起的毒雾颜色分毫不差。
“将李执事押入刑堂!”墨家大长老拍案而起。地牢深处传来凄厉惨叫,当沈砚秋踏入刑室时,只见到具焦黑的躯体扭曲成跪伏姿态,脖颈处插着一枚冰晶制成的小剑。冰凌蹲身查看,突然倒抽冷气:“此人是南疆毒宗余孽!腹中灵力核心被替换为...”
话音未落,沈砚秋怀中的玉珏突然发出不详嗡鸣。他猛然转身,只见刑堂梁柱渗出黑水,在空中凝成冰魄宫少主的虚影。虚影嘴角咧到耳根,冰冷声音回荡四壁:“多谢你替我解脱,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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