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逃了。
说"逃"或许不太准确。
那更像是一种吃饱喝足之后随手打包了点心然后扬长而去的潇洒。
尽管他此刻的形象狼狈到了极点。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那件本来就破破烂烂的黑衣更是彻底变成了一堆焦黑的布条。
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亮得像两颗在黑夜里熊熊燃烧的星辰。
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疯狂的快意。
他和琴魔在离开了陨神墟之后没有做任何停留。
他用那枚刚刚从守墓兽那里"借"来的储物戒指彻底屏蔽了自己和琴魔的所有气息和天机。
然后一头扎进了中州大陆那最广阔也最复杂的茫茫人海之中。
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江。
再也无迹可寻。
......
而在他们消失的第三天。
陨神墟所发生的一切终于像一场迟来了许久的超级地震以一种无法阻挡的姿态彻底引爆了整个中州大陆!
这一次不再是小道消息也不再是坊间传闻。
而是由观星阁这个最权威也最不嫌事大的"官方媒体"亲自发布的"战报"。
一份用记忆水晶拓印下来的最清晰也最震撼人心的"战报"。
战报的第一幕。
是那个黑衣的魔神如何在毁天灭地的"人劫"与"天劫"的双重夹击之下不仅没死反而将那足以毁灭一切的能量当成淬炼自身的"养料"。
战报的第二幕。
是他如何在硬抗了神明的一击之后反手就像拔胡子一样硬生生扯断了那头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守墓兽的一根法则龙须。
战报的最后一幕。
是他拖着那身足以让任何人动弹不得的恐怖重伤却依旧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从容不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三幕景象通过观星阁那遍布整个宇宙的情报网络。
在短短一天之内就传到了所有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人的手中。
整个世界都失声了。
如果说之前夜宸在天枢山屠戮数万强者逼死半步神境的天机子还只是让他们感到"震惊"和"恐惧"。
那么现在他们感到的就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彻骨的无力与寒意。
打不死。
这个怪物他妈的真的是打不死啊!
天劫都劈不死他!
神明都留不住他!
这还怎么玩?!
一时间整个中州所有之前还对那份"冥婚悬赏"抱有一丝幻想的势力和强者全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一个决定——
偃旗息鼓。
把所有派出去搜寻夜宸的探子全都撤回来。
把宗门里所有关于"深渊"的资料全都列为最高级别的禁忌封存起来。
然后关上山门开启大阵集体当起了缩头乌龟。
开什么玩笑?!
连天庭的脸都被打肿了。
连神明的胡子都被人给拔了。
他们这些小胳膊小腿的去招惹那尊杀不死的瘟神那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屎)吗?!
整个中州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和平"氛围之中。
所有纷争都停止了。
所有恩怨都暂时放下了。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打打杀杀的修士们都立地成佛变得与世无争了。
因为他们都很默契地在等。
等那个真正有资格和那尊瘟神掰手腕的庞然大物——神谕天庭的反应。
......
九天之上天庭凌霄宝殿。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那八位高高在上的天庭始祖的法相静静地坐在他们的神座之上。
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殿的中央那面巨大的"天机水镜"里正反复地播放着夜宸在陨神墟里那如同神魔般的一幕幕景象。
许久许久。
一个苍老的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口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
是那个一直闭着眼睛如同枯木般的"长生道母"。
"各位"她的声音很轻很飘渺,"都看清楚了吧?"
"此子已成气候。"
"不再是我们可以随意拿捏的蝼蚁了。"
"他的'虚无'之道天生就克制我们这所谓的'秩序'法则。"
"硬碰硬除了让他变得更强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那道母的意思是......"主掌着雷罚的"雷罚天尊"那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凝重。
"帝氏必须为此事负责。"
长生道母睁开了她那双仿佛蕴含着生命轮回的眼睛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当初是他们帝氏一意孤行要将那个拥有'虚无神体'的夜宸当成曦儿那丫头的'养料'。"
"也是他们在计划失败之后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其彻底抹杀反而为了那所谓的'脸面'将事情闹到了今天这个无法收拾的地步。"
"帝释天更是愚蠢至极!不仅自己身死道消成了对方的垫脚石。还连累我天庭损失了天谕塔和天宝阁这两件镇压气运的重宝!"
"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话很平静但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在场所有帝氏一派的神明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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