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通道深处有一扇金属门，键盘锁已经损坏，但旁边有个不起眼的指纹扫描器。王海将右手按上去——这是上次分别时老周录入了他的生物信息。门无声滑开，里面传来上膛声。
"是我，"王海立刻出声，同时举起双手。
"王海？"小雨的身影从阴影中出现，她左臂的蓝光现在亮得刺眼，"你怎么...快进来！"
密室比图书馆据点小得多，挤满了伤员。老周躺在角落的担架上，右腿缠着浸血的绷带。看到王海，他挣扎着坐起来："就知道屏蔽信号突然消失意味着你要来。"
"发生什么了？"王海蹲下身检查老周的伤势。子弹贯穿伤，没有伤到动脉，但已经感染。
"净化者发动全面进攻，"老周咬牙道，"他们不知怎么定位了所有'钥匙'携带者的位置，一夜之间突袭了七个据点。我们损失了三十多人..."
小雨递来一杯浑浊的水："他们用了新武器，某种声波发射器，能让'钥匙'纹路剧烈反应。我差点疼晕过去，其他人更..."
王海卷起袖子，展示自己发光的手臂："现实世界的军方也在做同样的事。马科斯团队正在山区大规模扫描，寻找我和艾琳娜。"
"这绝非巧合，"老周挣扎着从床垫下取出一个金属盒，"我们截获的净化者通讯提到'跨世界协调行动'，他们似乎知道现实世界的存在！"
金属盒里是一块数据芯片和几页皱巴巴的文件。王海快速浏览，血液逐渐凝固——文件详细记录了净化者与某个"外部合作伙伴"的技术交流，包括生物信号追踪、声波控制技术，甚至还有...穿梭实验。
"他们试图派人去现实世界？"王海难以置信地问。
"不完全是，"老周摇头，"更像是信息交换。净化者提供'钥匙'研究数据，对方回报病毒控制技术。但最近几周，通讯突然中断了，好像..."
"好像合作伙伴已经获得了他们想要的，"王海接上话，"马科斯不再需要净化者了。"
小雨突然捂住左臂，痛苦地弯下腰："又来了！他们又在扫描！"
王海也感到右臂一阵刺痛，蓝光变得更亮。密室里的其他"钥匙"携带者同样出现反应，有人甚至疼得哭出声来。
"必须立刻屏蔽信号！"老周喊道，"地下室有法拉第笼，快！"
王海帮小雨和其他人转移到地下室。这是个用铜网完全包裹的房间，进去后纹路反应立刻减轻。但这也意味着完全切断与外界联系，成了自我囚禁。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王海问。
"三天，"小雨虚弱地回答，"每次扫描间隔六小时，越来越强。我们怀疑净化者在建造某种大型发射塔，专门针对'钥匙'携带者。"
王海想起军事基地里那个旋转的碟形装置。两个世界的敌人，使用着相似的技术，执行着相同的猎杀计划。
"我需要带你们去现实世界，"他决定道，"那里至少没有全面爆发的感染，艾琳娜的研究也有突破..."
老周苦笑："怎么带？每次穿梭只能带少量物品，这么多人..."
"分批转移。先带小雨，她的状况最危险。然后回来带伤员，最后是健康成员。"
"太冒险了，"老周摇头，"你的身体承受不了频繁穿梭。而且..."他指着王海发光的手臂，"你的'钥匙'正在觉醒，每次穿梭都可能加速这个过程。"
王海知道老周是对的。上次穿梭后，他的视力模糊持续了近一小时，还首次出现了短暂失忆的症状。但看着密室里痛苦呻吟的伤员，他别无选择。
"先准备吧，我带第一批物资回去，下次再来接人。"
接下来的两小时，王海收集了所需物品：电磁矿石、武器零件、医疗用品，还有小雨坚持要带上的"钥匙"研究档案。最珍贵的是老周交给他的一个小型装置——末日世界最新研发的声波武器原型，专门干扰控制信号。
"小心使用，"老周警告，"这东西能耗巨大，而且会暂时增强你的纹路反应，就像在黑暗中点燃火炬。"
临行前，王海帮伤员们重新包扎伤口，分配食物和武器。小雨送他到秘密出口，突然抓住他的手："王海，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艾琳娜和小杰。如果两个世界的'钥匙'真有关联，那么你们三个可能是最后的希望。"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左臂的纹路交织成复杂的图案，比王海见过的任何"钥匙"都要复杂。
穿梭回现实世界的过程异常艰难，仿佛穿过一堵无形的墙。王海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气象站地下室，艾琳娜和小杰立刻扶住他。
"你脸色苍白得像纸！"艾琳娜惊呼，迅速检查他的瞳孔反应。
王海摆摆手表示没事，将物资一一取出："末日世界情况恶化，净化者在大规模猎杀'钥匙'携带者。老周受伤，小雨和其他人躲在法拉第笼里..."他简要解释了情况。
小杰已经迫不及待地检查声波武器："哇！这设计太精妙了！看这个共振腔结构，还有能量转换方式..."
艾琳娜则仔细阅读研究档案，不时发出惊叹："他们发现了纹路与病毒RNA的直接关联！这解释了为什么'钥匙'携带者能抵抗感染..."
王海坐在椅子上，等待穿梭带来的眩晕消退。右臂的透明化又向前推进了一小段，现在已经越过肩膀，向胸口蔓延。更糟的是，他注意到左手食指也开始变得半透明。
"我们需要加快进度，"他说，"明天监视垃圾车，找出渗透基地的方法。同时..."他看向声波武器，"准备一个大胆的计划。"
夜深了，小杰和艾琳娜还在工作台前忙碌，分别研究声波武器和抗体资料。王海走到气象站外的平台上，望着远处军事基地的灯光。夜风中，他的右臂蓝光微微闪烁，像是在与远处的某个存在对话。
那种奇怪的牵引感又来了，这次更加清晰，几乎能分辨出方向——正指向基地地下二层。仿佛有个声音在黑暗中呼唤，等待着他的回应。
王海不知道那是陷阱还是机遇，但有一点很明确：与"零号病人"的相遇已经不可避免。而这次接触，将决定两个世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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