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沙发柔软得如同云朵,织田律陷在里面,赤着脚,搭在铺了厚厚绒毯的茶几边缘。
窗外是东京渐次亮起的霓虹,映在他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上。
几天休养下来,高烧的阴影彻底褪去,身上的淤痕和隐秘处的疼痛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大病初愈后的几分慵懒和不易察觉的虚弱感。
那件如同烙印般属于琴酒的黑色衬衫,早已被安室透“不小心”混进待清洗的衣物堆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安室透提供的一套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和浅灰色运动长裤。
虽然尺寸依旧偏大,袖口和裤腿都得挽起好几道,但干净清爽的质地贴着他刚恢复健康、尚有些敏感的肌肤,带来一种久违的舒适与安宁感。
厨房里传来食材被处理的规律声响,夹杂着热油遇到食材时发出的令人愉悦的“滋啦”声。
食物的香气霸道地驱散了安全屋里残留的消毒水味,勾得人馋虫直动。
织田律像只被阳光晒暖皮毛的狐狸,惬意地眯了眯漂亮的狐狸眼。
他看着安室透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对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家居服,围着深蓝色的围裙,深金色的短发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柔软。
那副沉稳可靠的样子,配上利落的动作,倒真像一个居家好男人。
然而,织田律心里那根警惕的弦从未真正放松过。
这位“安室透”先生,太滴水不漏了。
温和、体贴、有分寸感,收留他、照顾他,仿佛真的只是个古道热肠的路人。
但偶尔撞上对方那双紫灰色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审视和了然,以及那股潜藏在他温和表象下的、如同猎豹般的敏锐气息,都在无声地提醒织田律——这人绝不简单。
他是谁?为什么救自己?真的只是巧合?
黑田长官那边暂时没有新的指令传来,他必须靠自己摸索。
“开饭了。”安室透沉稳的声音打断了织田律的思绪。
他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白瓷碗走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浓郁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是熬得恰到好处的海鲜粥,米粒软烂开花,里面点缀着鲜嫩的虾仁、饱满的瑶柱和翠绿的葱花,还贴心地撒了些白胡椒粉提味。
旁边的小碟子里放着几块金黄诱人的玉子烧,蓬松柔软。
“哇哦!”
织田律的眼睛瞬间亮了,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和馋意,身体也坐直了些,“安室先生,你这手艺也太棒了吧?光是闻着就让人受不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香气,狐狸眼弯成了月牙,“我感觉自己好了大半,全靠安室先生的投喂!”
安室透在他对面坐下,将筷子递给他,唇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只是些简单的东西。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织田律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送入口中。
温热的粥体包裹着鲜甜的海洋气息,口感醇厚顺滑,恰到好处的咸鲜瞬间抚慰了味蕾。
“唔——!”
他毫不吝啬地发出满足的喟叹,眼睛享受般地微微眯起,“太好吃了!安室先生,你简直是天使下凡!”
他一边幸福地咀嚼着,一边用亮晶晶的狐狸眼崇拜地看着安室透,“我这几天被你养得都快废了,以后没你做的饭可怎么办呀?”
安室透从容地喝着自己的粥,对他的夸张赞美只是淡淡回应:“没那么夸张。吃饱了身体才能更快恢复。”
“恢复是恢复了,”
织田律咽下一口粥,单手托腮,姿态慵懒又带着点小得意地看着安室透,“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
为了证明,他还象征性地晃了晃手腕,宽松的袖口滑落一小截,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几乎看不见之前的红痕了。
“安室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拖长了调子,狐狸眼里闪烁着狡黠又危险的光芒。
安室透抬眼看向他,紫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像是在等待他下一句理所当然的道谢。
织田律立刻站直身体,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做出一个极其诚恳又带着点夸张的祈求姿态,狐狸眼亮晶晶地看着安室透,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要不……我以身相许吧?安室先生?”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安室透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了“我很认真在提议”的漂亮脸蛋,那双狐狸眼里盛满了无辜和期待,仿佛刚才那句惊世骇俗的话只是“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
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
安室透面无表情地拿起一颗洗好放在旁边果盘里的草莓,精准地塞进了织田律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里。
“草莓很甜,多吃点,少做梦。”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评价今天的天气,转身继续端起自己的粥碗,留织田律含着那颗冰凉甜美的草莓,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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