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李芸的声音再次响起，身影一晃，又拦在了他面前。
“李姑娘？还有事？”吴晟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李墨琤行事，恩怨分明。”李芸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一卷古朴的青色卷轴出现在掌心，直接抛向吴晟，“三次救命之恩，这卷《青云掌》玄技，算我还你人情。”
“这……太贵重了！李姑娘，救你本就是我自愿，岂能……”吴晟看着手中明显不凡的卷轴，连忙推辞。
“少废话！”李墨琤柳眉倒竖，语气霸道不容置疑，“给你就拿着！我李墨琤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的道理！莫非你看不起这晟级玄技？”
“不敢不敢！那在下……多谢李姑娘厚赐！”吴晟知道再推辞只会激怒这位姑奶奶，连忙恭敬地收下。
“听好了，”李墨琤负手而立，恢复了那份清冷孤高的姿态，“此掌法名‘云苍掌’，晟级中品。其要诀掌出如白云蔽日，飘忽难测，然触敌瞬间，则需劲力凝于一点，刚猛爆发，摧枯拉朽。”她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洞外一块半人高的青石前。
也不见她如何蓄势，玉手轻抬，掌心瞬间凝聚起一团精纯凝练的青色玄炁，一股强大的气场自然散开。她眼神一凝，轻叱一声：“云苍掌！”
掌影如淡青流云，看似轻飘飘印在青石上。
轰！
一声闷响，坚硬如铁的青石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即“哗啦”一声，上半截碎裂坍塌下来！
吴晟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撼无比：“好精妙的控制！好强的威力！”
“看明白了？”李墨琤收掌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淡淡地投向吴晟。
吴晟看得心驰神往，连忙点头，依样画葫芦，调动起体内灰色的玄炁，凝聚于右掌。他屏息凝神，回忆着李墨琤的动作轨迹，猛地一掌拍向旁边另一块稍小的石头！
砰！
石头晃了晃，表面留下一个浅浅的掌印，几道细微的裂痕蔓延开，尘土飞扬。威力比起李芸那一掌，简直是云泥之别。
“呃……”吴晟看着自己的“成果”，有些尴尬地挠头，“好像……差了点意思？”
李墨琤的目光却并未过多停留在石头上，而是紧紧锁定了吴晟掌心那尚未完全散去的灰色玄炁。那玄炁的色泽……她从未见过，气息也……有些不同寻常。她心中疑窦再生，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咳！……李姑娘？”吴晟被李墨琤盯的有些发毛。
李墨琤只是淡淡道：“玄炁运行滞涩，发力过于分散，掌意更是毫无青云飘渺之韵。继续。”
吴晟被说得有些脸红，硬着头皮再次尝试。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青云掌的精髓仿佛与他绝缘。玄炁运行不是快了就是慢了，路线也时常出错，掌风要么软绵无力，要么就失控地把自己带个趔趄。他会的《裂石拳》讲究刚猛直接、《玄炁盾》讲究防御稳固、乃至品阶更高的《裂空碎星拳》讲究留力自保，都是偏向实用和自保的技法，对这种讲究意境、灵动与瞬间爆发的掌法，显得格外笨拙。
啪！
石头晃了晃，滚落在地，完好无损。
“……”吴晟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看那块石头，一脸尴尬。
李墨琤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眉头越蹙越紧。以她的天赋和境界，云苍掌这等玄技几乎是信手拈来。看到吴晟那磕磕绊绊、错误百出的样子，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出声呵斥。但当她看到吴晟额头渗出的汗珠，以及那一次次失败后依旧咬牙坚持、毫不气馁的眼神时，到了嘴边的冷语又咽了回去。
李墨琤无奈地摇了摇头，莲步轻移走到他身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耐心：“玄炁运行太散！路线不对！看好了，要这样……”她伸出纤纤玉手，直接覆在吴晟的手背上，引导着他体内的玄炁流转，另一只手则指点着他手臂的发力角度。“掌心要含而不吐，劲力凝于一点，引而不发，待接触刹那再爆发！”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细腻，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和精准。吴晟只觉得一股精纯温和的玄炁引导着自己那滞涩的力量，脸上顿时臊得通红：“对…对不起，李姑娘，我太笨了，浪费你时间……”
“闭嘴！静心！凝神！”李墨琤打断他的自责，语气依旧霸道，却少了几分冰冷，但握着吴晟手腕的手指力道却并未加重，反而更细致地引导着玄炁的流转。，“修炼一途，非一日之功。急躁乃是大忌。沉下心，感受玄炁的流动。玄炁如溪流，需绵绵不绝，不可急躁。发力如箭在弦，引而不发方是精髓。”她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要点。
在如此“贴身”指导下，吴晟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接下来的数日，两人便在这山林间，一个笨拙而执着地练习，一个看似冷着脸、却又不厌其烦地纠正。
“错了！你是猪脑子吗？”李墨琤看着吴晟又一次失败的尝试，忍不住用剑鞘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小腿，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嗔怒。
吴晟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驳，只能揉着小腿嘟囔：“李墨琤姑娘，我…真的尽力了……”
又过了几日，吴晟的掌法终于有了显着进步。虽然掌风依旧不够“白云”般飘逸，但一掌击出，也能带起呼啸风声，将一块脸盆大的石头击得粉碎，威力颇为可观。
李墨琤站在一旁，看着碎石飞溅，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清冷的嗓音响起：“嗯，马马虎虎，总算有几分样子了。记住这感觉，勤加练习。”
吴晟收掌而立，看着自己的成果，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对着李芸深深一揖：“全靠李芸姑娘悉心教导！大恩不言谢！”
几天后，吴晟全力催动玄炁，一掌挥出！只见一道略显凝实，但远不如李芸精纯的灰色掌印脱手而出，带着沉闷的破空声，狠狠印在前方一片灌木丛上！
轰！
掌风过处，灌木摧折，地面被犁出一道浅浅的沟壑，烟尘弥漫。
李墨琤抱着双臂，看着这一幕，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尚可。形神虽未具，但总算有几分掌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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