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一室。
毕栓子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惶惑不安,他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瞅瞅那儿,就像是村里人进城,一边感到好奇一边还感到恐惧。
“姓名,年龄,职业?”刘亦然按照惯例开始询问。
毕栓子抬了抬眼皮,那双黑洞洞的眼睛茫然无措,操着一口村里人惯有的质朴乡音,支吾道:“毕栓子,56岁,护林员。”
“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你来这里吗?”
毕栓子无助地看着刘亦然,又扫了一眼这间带着几分肃穆的房子,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抬起来擦了擦额前渗出的细汗,这时候,刘亦然注意到,这个毕栓子还是个左撇子。
他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那就说说你是如何诱骗云朵,又是如何把她杀害的吧?”
毕栓子低垂着头,缓慢说道:“我是一时糊涂,蒙了心智。”
不觉,几滴热泪从这个庄稼人眼里流出来,他用手在眼角的位置蹭了蹭,“那天,我骑着电动三轮车在林场转了一圈,在村口正好碰见云朵提着那么大一个箱子从一辆车上下来。我们是邻居,云朵也认识我,从云朵口中我知道,原来是光子娘让她回家看自己的母亲去了,她说忘带光子和他娘的照片。她还说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光子和他娘介绍给母亲认识。我看出来了,在光子家,光子跟他娘诚心待她,他们是处出真感情了。我看她提着一个大箱子,就提出让她坐我的车一起回村,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后来呢?”
毕栓子顿了顿了,好像接下来的话很难以启齿似的,“后来,我说到林子里拿上几件衣服回家正好洗洗,其实,也是顺路的事儿?云朵没多想,就跟我去了。
毕栓子又停了下来,他提出要喝一杯水,赵非凡给他递上一杯水。他轻抿了几口,双手抱着杯子,似乎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舒服点。
“继续吧!”刘亦然催促道。
毕栓子长叹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到了林子里的时候,我在床上收拾里一堆干活的衣服,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云朵,又年轻又漂亮,于是我就,我就有了一个肮脏的想法。”
毕栓子双手捂住了脸,眼泪再次从他黝黑的脸颊滚落,他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我强奸了她。但是事后,我又害怕得要命,可是云朵只顾一个劲的大喊大叫,让我失了分寸,我恐吓她,打她,试图让她闭嘴,那孩子却一点也不害怕,就好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没有一点畏惧的感觉。
“你当初是怎么打的云朵?”
毕栓子表情微怔,说道:“就是扇了她几个耳光。”
停顿了一会儿,毕栓子又继续补充道:“对,我记得也在她身上踹了几脚?”
“你的脚踹在哪里?”
毕栓子的眼神恍惚,“就是身上,至于哪里我也记不清了。”
“后来呢?”
“我知道闯了大祸,云朵也不是哄哄就能屈服的,我纠结了两天,最终我心一横,用锤子在她的头上敲了几下,云朵就再也不能动弹了。”
“守着一大片林场,为什么还要费力把云朵的尸体运到山上掩埋?”
“林子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伐了,我担心埋在林子里,如果伐树的话,不久就能发现云朵的骸骨。所以我再三斟酌之后,觉得埋在山上,天高皇帝远的,任谁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小杰正好在山上开缆车,我经常去帮忙,那个缆车就是几个按钮的事儿,我也会。于是我就利用景区下班的时间,把云朵塞进她的行李箱,顺理成章地带进了景区,逢人遇见的话,我就说给小杰带的物料,一句话就能遮掩过去。”
“在这其中,你的儿子毕杰有没有参与?”
毕栓子仰起头,坚定地摇头道:“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因为你们在山上找那个行李箱,小杰才意识到云朵的死可能与我有关,所以在你们去林场之前去埋了那个箱子。
“嗐!如果当初我把那个箱子和那一堆工具一起扔了,就没有这些事儿了。”
“毕栓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你把箱子扔了,就算你把作案工具处理了,你难道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你以为天上的云朵能就此放过你吗?你恐怕没有记起来,王连生曾经看见你拉着一个行李箱进入景区,这一点难道你也能抹去吗?”
毕栓子垂着头,不再辩驳,脸上划过无声的泪水。
此时,坐在审讯二室的毕杰也对自己杀害云朵埋尸云影山的事情供认不讳,案子审结到最后,果然出现了萧逸辰担心的问题,两个人都承认是自己杀害了云朵,到底谁才是本案真正的凶手呢?
拿着两个人的口供,萧逸辰仔细研究起来。
口供当中,毕栓子对诱骗云朵以及埋尸的情况交待的异常详尽,而对杀害云朵的细节较少提及,即使有提及也是含糊不清,最重要的是陆子月在云朵的左臂跟右腿都发现了骨折的痕迹,而毕栓子只是潦草地踹了云朵几脚,至于踹在哪里,毕栓子的回答也是模糊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