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堂的喧嚣重新响起,但叶晓晓能感觉到,许多目光仍若有若无地扫过她所在的角落。
赵教习严厉的训斥犹在耳边,她压下心中的波澜,收敛心神,不再尝试任何取巧,老老实实地用灵力与狂暴的地火搏斗。
每一次锤击般的灵力输出都带着一股憋闷的劲,仿佛要将心中的郁结砸进那翻腾的火焰里。失败带来的不仅是挫败感,更是一种无处发泄的烦躁。
日落熔金时分,叶晓晓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百炼堂。
精神高度集中加上持续消耗,让她感到虚脱般的沉重。
她没有立刻返回,而是沿着一条僻静的栈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吹吹风,驱散心中的郁气。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熔岩湖下游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靠近那令人不适的“火煞废料场”。
栈道蜿蜒向下,空气中硫磺气息更加浓烈,混杂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某种衰败的火毒气息。
叶晓晓微微蹙眉,正想转身离开,一阵压抑的呵斥声从下方传来。
“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
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一个极其微弱、如同被踩断骨头的小兽般的呜咽声。
叶晓晓脚步猛地顿住。她好奇的靠近栈道边缘,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一片狼藉的黑色石滩上,堆满了焦黑的金属残渣和冒着青烟的矿石碎块。
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身材高大的男弟子,正一脸不耐地挥舞着一根赤红色的藤鞭。鞭梢冒着丝丝热气。
在他面前,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的黑色岩石上。
那是一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杂役服,上面沾满了污渍和灰烬。
她头发枯黄凌乱,如同干草,死死遮住脸,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
她瘦得惊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裸露在外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上面一道新鲜的红痕正迅速肿起。
她抱着一个被打翻的沉重藤筐,焦黑的渣滓撒了一地。
她低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那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哭!就知道哭!”男弟子更加不耐烦,扬起藤鞭又要抽下,“让你把西三号炉的废渣倒干净!你倒的这是什么?里面还混着没烧透的‘火磷石’渣!要是引燃了废料堆,你十条贱命都不够赔!废物!扫把星!晦气!”
藤鞭带着破空声落下!
叶晓晓瞳孔骤缩!指尖冰蓝灵力瞬间凝聚,寒意刺骨!她几乎要忍不住出手!
“住手!”一个清脆又带着愤怒的声音比她更快响起!
是阿火!
她像只炸毛的小狮子,猛地从栈道上冲下来,挡在了那女孩身前,怒视着那个男弟子:“师兄!你干什么?!她只是个杂役!你怎么能打人?!”
那弟子看清是阿火,又看到她身后缓步走下的叶晓晓(叶晓晓在赤麟峰如今也算小有名气),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又梗着脖子道:“阿火!你少管闲事!这废物差点酿成大祸!火磷石渣混在普通废渣里,一旦自燃,整个废料场都要烧起来!我教训她怎么了?!”
“那也不能打人!”阿火寸步不让,小胸脯气得起伏,“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她做错了,你告诉管事,自有管事责罚!轮不到你动私刑!”
他被阿火顶得脸色涨红,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叶晓晓,终究不敢再动手,恨恨地瞪了地上蜷缩的女孩一眼,啐了一口:“晦气!扫把星!下次再出错,看管事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他收起藤鞭,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阿火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蹲下身,想去扶那个女孩:“喂,你没事吧?快起来……”
那女孩却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缩去,头埋得更低,枯黄的头发完全遮住了脸,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呜咽声更加压抑破碎,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别怕别怕,坏人走了!”阿火放柔了声音,试图安抚。
叶晓晓也走到近前,冰蓝的眸子落在女孩身上,那冰冷的怒火并未消散,反而在看到女孩手腕上那道刺目的鞭痕和周围陈旧的淤青时,烧得更旺!
这恃强凌弱、欺凌弱小的行径,让她想起了兽潮!想起了那些在凶兽爪牙下无助哀嚎的身影!
“她叫什么?”叶晓晓的声音冷得像冰,问阿火。
阿火看着女孩的样子,小脸上满是同情和难过,还有对那师兄的愤怒。她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叶师姐,她……她叫尘烟。是个可怜人……”
“尘烟?”叶晓晓皱眉,这名字透着一种被践踏的卑微。
“嗯,”阿火用力点头,眼圈有些发红,“她是……火奴。专门处理这些最脏最累最危险活计的杂役。”她顿了顿,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她是……五年前那场‘地火暴动’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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