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极其精准地“触碰”了一下叶晓晓手腕上的印记。
“咦?” 那慵懒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清晰的讶异,随即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到精美瓷器上沾了污渍般的……嫌弃!
“灵缚同心锁?” 玄女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屑和厌恶,“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用这种粗鄙的、捆绑牲口似的玩意儿,拴在我的容器身上?”
叶晓晓心头一紧!玄女姐姐生气了!她连忙在心底解释:“是……是我师尊……她……她是为了保护我……”
“保护?” 玄女嗤笑一声,那笑声慵懒依旧,却带着刺骨的嘲讽,“用这种强行捆绑神魂、损伤根基的蠢法子?我看是控制欲作祟吧?怕你这小东西跑了不成?”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随意,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行了,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帮你弄开它。这点小把戏,弹指可破。”
话音未落,叶晓晓就感觉一股极其精纯、浩瀚、带着一种仿佛能抚平万物、消融万法的温润力量,如同初春解冻的暖流,瞬间从她丹田最深处涌起!
那力量温和却沛然莫御,目标直指她手腕上那道灼热的锁链印记!
叶晓晓大惊失色!
“不要!玄女姐姐!别!” 她在心底尖叫,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急切!
那股暖流在她手腕印记处微微一顿。
“嗯?” 玄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和被打断的不悦,“怎么?舍不得这破链子?还是……怕你那‘好师尊’生气?”
“不……不是!” 叶晓晓急得快要哭出来,语无伦次地在心底解释,“这锁链……它……它连着师尊的神魂!强行弄开……会……会反噬的!师尊她……她会受伤的!”
她想起南霜月之前的话——“强行挣脱,轻则神魂震荡,重则灵力反噬,两败俱伤!” 虽然师尊很坏,很恶劣,总是欺负她……可刚才,也是师尊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她从酸液洪流里拽了出来!而且……而且她要是真受伤了……在这鬼地方……
叶晓晓不敢想下去。
“哦?” 玄女的声音拉长了调子,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神魂相连?呵……你那师尊,对你倒是‘上心’得很呐……” 那“上心”二字,咬得格外意味深长,带着浓浓的嘲讽。
她似乎感应到了叶晓晓心底那份真实的担忧和抗拒,那股磅礴的暖流缓缓退去,重新蛰伏回丹田深处。
“罢了罢了……” 玄女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慵懒的、万事不关心的调子,“自己乐意被拴着,我也懒得管。反正……疼的又不是我。”
叶晓晓松了口气,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她不是乐意被拴着啊!她是……她是没办法!
“不过……” 玄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或者说,是一种被勾起了久远记忆的、带着尘埃气息的……熟悉感?
“这鬼地方……” 她的意识如同无形的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开去,穿透叶晓晓的身体,感知着外界那浓烈的硫磺毒雾、刺鼻的酸腐气息、以及矿坑深处那沉重、暴虐、如同大地心跳般的“砰咚”震动……
“这股子……又酸又臭、还带着地火燥气的味儿……” 玄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嫌弃,但随即,那慵懒的语调里,渗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冰针般的……冷意!
“还有这……跟打夯似的蠢动静……”
她顿了顿,似乎在仔细分辨那震动中蕴含的、更深层次的力量特质。
“呵……”
一声极轻、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冷笑,在叶晓晓脑海深处响起。
“我说怎么这么‘亲切’呢……”
“原来是那个……喜欢钻地打洞、吐酸水、还总爱把自己埋在地火毒潭里睡大觉的……‘老朋友’啊……”
叶晓晓心头猛地一跳!“老朋友”?玄女姐姐认识矿坑下面那个喷酸水的恐怖怪物?!
“谁……谁啊?” 她紧张地在心底追问。
“一个……又蠢又懒、皮糙肉厚、还总爱记仇的……老乌龟。” 玄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极其久远的厌恶?“或者说……是披着乌龟壳的……癞蛤蟆?”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追述:
“当年……这家伙仗着自己那身被地火毒潭泡了万年的硬壳,还有那口能蚀金化铁的酸涎,在某个小破界横行霸道,吞了不少生灵。我看它不顺眼,顺手……嗯……敲碎了它半边龟壳,把它那口引以为傲的酸牙……掰了几颗下来当弹珠玩。”
玄女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捏死一只蚂蚁。
“后来它躲进地心毒火里养伤,几十年没动静……没想到,躲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来了?”
她顿了顿,意识再次扫过矿坑深处那狂暴的震动,带着一丝了然:
“难怪脾气这么暴躁……刚才那一下,怕是惊扰了它万载难得的美梦?啧……起床气可真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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