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血缘
>孤儿院初遇,15岁的陈野为护猫被打得浑身是伤。
>26岁的苏晚蹲下来对他说:“跟我回家。”
>5年间,她教会他温柔与正直,看他长成优秀的男人。
>25岁生日那晚,他醉酒归来,把她按在门廊阴影里:“妈,你教过我诚实。”
>她掌心贴着他发烫的胸膛:“陈屿,我们这样是错的。”
>他喉结滚动:“可你心跳得比我还快。”
>顶灯的光圈里,苏晚看见少年时那个倔强眼神——如今烧着成年男人孤注一掷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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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像天被撕开了口子,倾盆的冷水没完没了地浇下来。孤儿院那扇老旧铁门在狂风里咣当咣当乱响,声音刺耳又空洞,搅得人心烦。苏晚刚送走最后一个来探视的家庭,揉了揉因强撑微笑而有些发僵的脸颊,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一阵尖锐的哭喊和凶狠的咒骂声就穿透雨幕,从后院杂物堆放的方向狠狠扎了过来。
心口猛地一缩,苏晚几乎没多想,抓起门边那把旧得掉漆的大黑伞就冲进了雨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裤脚,寒意顺着布料往上爬。
杂物堆后面,几个人影在灰暗的雨幕里撕扯扭打着。准确地说,是几个半大的男孩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踢打咒骂。那身影死死弓着背,怀里似乎护着什么。雨水混着泥浆糊在他脸上,根本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缕缕湿透的黑发黏在额角,还有他背上那件单薄的旧T恤被撕扯出几道裂口,下面露出的皮肤上,新鲜的青紫和破皮的伤痕触目惊心。
“小杂种!让你多管闲事!野猫也配吃馒头?”一个稍胖的男孩边骂边抬脚又要踹过去。
“住手!”苏晚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剪刀,骤然割破了混乱的喧嚣。
那几个施暴的男孩像被按了暂停键,动作猛地僵住,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地上蜷缩的身影似乎也听见了这声呵斥,护着怀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雨水顺着他棱角初显的脸颊往下淌,冲开泥污,露出一双眼睛。
苏晚的心像是被那目光狠狠撞了一下。那不是属于孩子的惊恐或委屈,那里面盛满了尖锐的、冰冷的、几乎带着血腥气的戒备,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死死地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咬。那眼神深处,还埋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沉重的疲惫和麻木。
他怀里的东西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喵呜”声——一只瘦骨嶙峋、浑身湿透的小黑猫,正瑟瑟发抖地蜷在他沾满污泥的胸口,小小的身体紧贴着他同样冰凉的心跳。
“他……他抢食堂的馒头喂这破猫!”胖男孩壮着胆子告状。
蜷在地上的少年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小猫又往深处护了护,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嘴里的血沫。那双狼一样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苏晚,防备没有丝毫松懈。
苏晚没理会告状的孩子。她吸了口气,慢慢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地上的少年持平。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骨边缘滴落,砸在两人之间的泥地上,溅起小小的浑浊水花。那把旧伞的大部分阴影,都罩在了少年和他怀里那只微弱颤抖的小生命身上。
“疼吗?”苏晚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哗哗的雨声吞没。她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少年脸颊上那道新鲜血痕前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的肌肉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如刀。
少年没回答,只是把唇抿得更紧,几乎成了一条苍白的线,下巴微微扬起,维持着那点摇摇欲坠的、属于少年人的倔强。他怀里的猫又呜咽了一声,小小的脑袋在他湿透的衣襟上蹭了蹭。
苏晚的目光越过他满是伤痕的手臂,落在那只同样狼狈、却因少年的庇护而幸存的小猫身上。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翻涌、冲撞。是怜悯?是看到同样被抛弃的生命时的共鸣?还是某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悸动?或许都有。这感觉来得汹涌又陌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目光终于从那小猫移回到少年的脸上,深深地看进他那双充满敌意却又异常孤独的眼睛里。
“跟我回家,”苏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少年耳中,盖过了滂沱的雨声,“你,还有它。”
少年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双原本写满尖锐防备的眸子,此刻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骤然掀起剧烈的波澜。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微弱的希望,在那深潭里疯狂搅动。他抱着猫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勒得那虚弱的小东西又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
苏晚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眼神平静而坚定,如同暴风雨中一处岿然不动的礁石。雨点密集地敲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凝固的一刻打着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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