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猎隼”扣动扳机的手指,硬生生顿住了零点一秒!
“你说什么?!”他厉声质问,枪口却依旧死死锁定苏清雪。
墨衡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知道自己赌对了!“猎隼”和冷澈一样,对那个所谓的“时枢”有着近乎信仰般的忠诚!任何关于“时枢”的信息,都能引起他们的本能反应!
“我说!你们的‘时枢’!那个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东西!它也在恐惧!”墨衡强压着恐惧,语速极快,声音带着一种洞察真相的尖锐,“它恐惧什么?恐惧未知!恐惧像清雪姐姐这样它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存在!恐惧像李大哥这样一次次打破它所谓‘逻辑’和‘稳定’的变数!”
她指着地上逻辑混乱、断臂处冒着青烟的冷澈,声音拔高:“看看她!看看你的指挥官!她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时枢’的恐惧!它自己害怕,就把恐惧变成指令,让你们来当它的刀!让你们来承受失败和毁灭!它躲在安全的‘未来’,用冰冷的逻辑链编织恐惧,让你们这些忠诚的士兵在前线送死!这就是你效忠的‘时枢’?!”
“猎隼”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墨衡的话,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他被“时枢”逻辑洗脑的缝隙深处。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状若疯狂的冷澈,指挥官口中那“恐惧…执念…”的混乱嘶吼,此刻仿佛成了墨衡话语最有力的佐证!
“胡说八道!时枢…是为了…所有时间线的…稳定!” “猎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但枪口依旧没有移开。
“稳定?”墨衡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用毁灭带来的稳定?那不过是掩盖恐惧的遮羞布!如果它真的无所不能,真的那么正确,为什么会被一个来自‘过去’的武者(李维)一次次逼到绝境?为什么会被一个重伤昏迷的女孩(苏清雪)逼得逻辑崩溃(指冷澈)?因为它害怕!它害怕它无法掌控的力量!它害怕真相!它害怕承认自己的逻辑并非完美无缺!”
墨衡越说越快,思路也越发清晰,她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你叫‘猎隼’?很好!猎鹰本该翱翔天际,拥有自己的眼睛和判断!而不是做一只被恐惧链条拴住的猎犬!放下枪!带着你的指挥官离开!回去问问你们的‘时枢’!它到底在恐惧什么?!它的‘稳定’,是用多少像你这样士兵的血肉和像她(冷澈)这样指挥官的崩溃换来的?!”
“猎隼”沉默了。能量步枪枪口的幽蓝光芒明灭不定,如同他剧烈挣扎的内心。墨衡的话语,像一把把钥匙,正在试图撬开他被“净痕”信条焊死的思维牢笼。他再次看向冷澈——那个曾经冷酷高效、如同机器般完美的指挥官,此刻像一堆废铁般瘫在那里,逻辑崩溃,断臂残躯,口中呓语着“恐惧”和“执念”…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冰冷的“时枢”?
“不…使命…”冷澈似乎感应到了“猎隼”的动摇,挣扎着抬起头,仅存的电子眼闪烁着狂乱的红光,断断续续地嘶吼,“清除…污染源…为了…时枢…为了…没有…恐惧…的…未来…”
这嘶吼,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猎隼”看着冷澈疯狂而凄惨的模样,又看了看墨衡身后昏迷不醒的苏清雪,以及那个虽然虚幻却依旧顽强守护的能量体(叶红菱)。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迷茫涌上心头。为了一个逻辑崩溃的指令?为了一个自身都陷入“恐惧”的“时枢”?值得吗?
他端着枪的手臂,终于缓缓地、极其沉重地垂了下来。幽蓝的充能光芒熄灭。
墨衡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几乎瘫软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的冷汗冰凉一片。
“猎隼”没有再看墨衡等人,他走到冷澈身边,动作有些僵硬地将她架了起来。冷澈还在无意识地挣扎嘶吼着“清除…恐惧…”,断臂处裸露的电线摩擦着他的护甲,发出刺耳的声响。
“指挥官…任务…中止…我们…撤退。”“猎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信念崩塌后的茫然。他架着不断挣扎呓语的冷澈,一步步走向那破碎的玉门豁口,身影消失在门外弥漫的烟尘和能量乱流的背景中。
直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墨衡才敢真正放松下来。她浑身脱力,瘫坐在地上,手中的青铜算盘“哐当”一声掉落在金属地板上,上面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几分。
“呼…呼…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随即,她立刻连滚带爬地扑到李维身边。
“李大哥!李大哥你撑住!”墨衡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手去探李维的鼻息。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还有!她又慌忙去看李维后背那恐怖的伤口,心脏猛地揪紧!伤口太深了,失血太多了!她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衣襟内衬,想要包扎,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那伤口狰狞得让她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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