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听着我的描述,浑浊的眼中精光时隐时现,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脑海中飞速拼接着散乱的碎片。当他听到那些禁锢蠕动的粘稠黑气时,眉头猛地一跳,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果然…咳咳…果然如此!” 爷爷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阴谋的冰冷,“黑炎教…所图…非小!他们…不是…简单的…杀人…夺宝!”
他顿了顿,积攒着力气,声音带着一种揭示惊天秘密的沉重:“长白山…龙脉…汇聚之地…其地脉…磅礴雄浑…滋养…万物…乃…天地…生机的…源泉…然…龙脉有主…亦有…其枢…”
爷爷浑浊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穿透了岩洞厚重的石壁,看到了大山的深处:“真正的…核心…是…地脉…之眼!如同…人身…之丹田…百脉…交汇之所…天地元气…流转的…总枢!”
这个“地脉之眼”的概念,如同一道惊雷劈入我的脑海!参精感应到的源头,密函中指向的核心,黑炎教真正的目标!
“他们…在据点…布下的…邪阵…禁锢的…那些…污秽黑气…” 爷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是…以邪法…炼化的…地底…浊煞…阴毒…怨念…以及…生灵…精魄…混合的…至邪…至秽…之物!名曰…‘蚀脉秽炁’!”
蚀脉秽炁!光是这个名字,就透着一股污浊与毁灭的气息!
“他们的…目的…咳咳咳…” 爷爷猛地咳嗽起来,嘴角又渗出一丝暗红,他强忍着,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我的心上,“是将…这…蚀脉秽炁…如同…剧毒…注入…地脉之眼!”
岩洞内仿佛瞬间被冻结,连瀑布的轰鸣都似乎远去。我仿佛看到了一幅恐怖的景象:纯净磅礴的地脉灵气,被那粘稠蠕动的秽炁如同墨汁滴入清泉般污染、侵蚀、扭曲!
“一旦…成功…” 爷爷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地脉之眼…被污…长白山…龙脉…将…彻底…逆转!由生转死!由滋养…万物的…灵源…变成…散播…死寂…瘟疫…灾祸的…邪源!”
“地动山崩…生灵涂炭…草木…枯萎…江河…染毒…邪祟…滋生…万里…焦土!” 每一个词,都带着尸山血海、末日降临的画面感!爷爷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深沉的悲悯与无边的愤怒。“这…便是…他们…真正的…图谋!以…亿万生灵…为祭…铸就…他们的…邪道…根基!这…便是…那密函中…‘大计’…所指!”
巨大的震惊和寒意瞬间攫住了我!原来黑炎教的野心,竟疯狂恶毒至此!这已不仅仅是追杀我们夺取钥匙碎片那么简单,这是要将整个长白山,乃至更广阔地域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常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此刻也变得无比可疑——他们是知情者?参与者?还是同样被利用的棋子?
“钥匙碎片…鬼玺…” 爷爷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它们…与…地脉之眼…必有…关联!黑炎教…如此…不惜代价…追杀…定是…那碎片…是…开启…或是…控制…地脉之眼…的关键…一环!常家…要么…是同谋…要么…也…觊觎…此物…放任…黑炎教…行凶…以图…渔利…”
我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那块沉寂的鬼玺碎片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沉重至极的真相,传来一丝微弱却冰冷的悸动。左臂深处的阴毒也隐隐刺痛,仿佛在呼应着那“蚀脉秽炁”的污浊气息。这一切的漩涡中心,竟都系于此物!爷爷之前的警告——“双刃剑”、“后患无穷”——此刻有了更加恐怖和直观的印证!
“必须…阻止他们!” 爷爷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惜此身的决绝,“找到…地脉之眼!阻止…秽炁…注入!否则…一切都…晚了!”
就在这时,一直焦躁不安的参精,似乎被爷爷话语中那强烈的意志和“地脉之眼”这个词所触动。它小小的身体猛地挺直,黑曜石般的眼睛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它不再恐惧地颤抖,而是极其专注地仰起头,小巧的鼻子再次疯狂地抽动起来,仿佛在捕捉着空气中那常人无法感知的、源自大地的哀鸣与呼唤的源头。
它小小的爪子抬起,无比坚定地、笔直地指向西北方向——天池!同时,它喉咙里发出一种奇异的、如同风掠过古老森林的低沉呜咽声,充满了急迫的指引意味。这一次,它的指向清晰无比,再无半点犹豫和恐惧,只剩下一种纯净的、源于本源的守护冲动!
“天池!” 我脱口而出。参精的感应与密函的线索,以及爷爷的推断,在此刻完全重合!
爷爷浑浊的目光也死死锁定在参精指向的西北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凝重。他示意我将褡裢里那份绘制着长白山部分区域、沾染血迹的羊皮地图取出来。地图展开在枯草上,线条粗犷,许多地方只是模糊的轮廓。
爷爷枯槁的手指,带着一种与虚弱身体不符的稳定,缓缓划过地图上参精所指的大致方位——长白山主峰之巅,那片象征着圣洁与神秘的高山湖泊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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