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物质化？！”修女的电子音带着无法理解的恐惧。
荆棘之盾在抵挡中剧烈震颤，盾面被分解出一个个坑洞，但更多的荆棘藤蔓从王座虚影中涌出，带着新生的尖刺和逸散的翠绿星火，迅速填补！每一次填补，盾面就变得更加凝实一分，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属于不同复制体的痛苦人脸轮廓！
楚阳的意识沉浮在数千份痛苦的海洋里，如同驾驭着一头由绝望和愤怒组成的巨兽。他感到自己正在被撕裂、被同化，但同时，一种冰冷的、源于荆棘王座本身的**统御感**也在滋生。他染血的手指，无意识地抬起，指向暴怒的污锈修女。
**嗡！**
荆棘王座虚影猛地一震！
空洞内，所有被翠绿星火点亮的复制体，眼中同时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她们不再攻击彼此或管壁，而是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身，数千双燃烧着翠绿火焰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污锈修女！
“撕碎她！”
“把我们的痛苦还给她！”
“拆了她的铁骨头！”
数千个混乱的、充满怨恨的独立意识，在荆棘王座的共鸣下，第一次发出了**统一**的杀戮指令！
**轰！**
复制体群动了！如同翠绿色的血肉狂潮，带着被改造躯体的蛮力、断裂导管的抽打、甚至用牙齿撕咬，不顾一切地扑向中央的污锈修女！她们后颈接口的翠绿星火疯狂燃烧，为这自杀式的冲锋提供着最后的能量！
“滚开！你们这些残次品！”修女的锈红手甲挥舞，轻易撕碎了几具扑上前的复制体。但更多的复制体如同潮水般涌上！她们用身体阻挡她的攻击，用断裂的骨茬和金属碎片刺向她裸露的金属脊椎，甚至用牙齿啃咬她覆盖锈迹的金属甲片！
蚁多咬死象！更何况这些“蚂蚁”体内燃烧的是被共鸣强化的翠绿星火！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
一具复制体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半截断裂的合金导管，狠狠捅进修女金属脊椎上一枚逆向转动的齿轮缝隙！
齿轮骤然卡死！锈红光芒猛地一黯！
“呃啊！”修女发出一声痛苦的电子嘶鸣，动作出现致命迟滞！
就是现在！
楚阳背后盘踞的荆棘藤蔓如同嗅到血腥的巨蟒，猛地从荆棘之盾中脱离，带着凝聚了数千份痛苦意识的翠绿核心，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碧绿闪电，狠狠刺向修女那枚卡死的齿轮裂口！
**噗嗤——！**
藤蔓尖端精准地贯入裂口！狂暴的、混合着痛苦记忆的翠绿能量，如同注入高压蒸汽的破旧锅炉，狠狠灌进修女的金属脊椎深处！
“不——！！！”
污锈修女的尖啸变成了绝望的电子悲鸣！她的身体如同通了高压电般疯狂抽搐！裸露的金属脊椎上，所有黯淡的齿轮瞬间被染成刺眼的翠绿！锈红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覆盖她头部的残余金属“皮肤”和悲悯圣母面具碎片，如同脆弱的陶片般寸寸剥落，露出一张布满锈蚀金属沟壑和残留生物组织的、扭曲可怖的**非人面孔**！
她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楚阳，里面最后一点属于“修女”的理智彻底燃烧殆尽，只剩下纯粹的、被污染和反噬的疯狂：
“钥匙…王座…蜂群…”
“噬星的…眼睛…已经…睁开…”
话音未落——
**轰隆！**
整个地下空洞的穹顶猛地向内凸起！坚固的混凝土和钢筋如同脆弱的纸板般扭曲变形！一个巨大无比、纯粹由冰冷几何线条构成的**银白色眼瞳虚影**，穿透了层层岩土，带着审视宇宙尘埃般的漠然，缓缓在崩塌的穹顶之上——
**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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