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暗窥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宣府长城的垛口。明军把总陈虎裹紧披风,哈出的白雾在铁盔上凝成冰晶。
他握紧腰间绣春刀,望着关外那片雪原——自瓦剌与大明议和后,这片曾硝烟弥漫的边境,竟比往日更教人不安。城墙下新兵们的窃窃私语混着寒风传来,他们摩挲着生疏的兵器,眼神中满是忐忑,这让陈虎心中愈发沉重。
“把总!西北方向有异动!”
哨兵的喊声划破寂静。陈虎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望台,眯起眼睛。极远处的地平线上,点点黑影如蚁群攒动,正朝着瓦剌归乡的路线移动。
他抓起千里镜,镜筒冰冷刺骨,视野里的景象却让他瞳孔骤缩:瓦剌的苍狼军旗与另一支绘着赤色鹰隼图腾的旗帜绞杀在一起,喊杀声借着北风断断续续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战马的悲鸣和兵器碰撞的刺耳声响。
“什么人敢在边境生事?
”陈虎低声咒骂,转身便要下令集结。身旁的百户王勇却按住他的胳膊:“把总,咱们只有三百人,对方少说上千。”王勇的目光扫过城墙下瑟瑟发抖的新兵,“这些娃娃连马都没骑过几回,上去不是送死?”王勇说罢,指向几个新兵,他们稚嫩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稚气,握着长矛的手却已被磨出血泡。
陈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朱祁钰在朝堂上说的“北疆安宁来之不易”,又望向混战处腾起的黑烟。那黑烟如魔鬼的触手,在暮色中翻涌,仿佛预示着更大的灾难。正在这时,一支流箭擦着了望台飞过,箭尾绑着的布条上暗红未干。他伸手扯下,展开的瞬间,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布条上赫然画着徐有贞生前惯用的玄色蟒纹。
“是徐有贞余孽!”
陈虎咬牙切齿,“他们想借刀杀人,挑起瓦剌与大明的战火!”他握紧布条,指节泛白。远处的厮杀声愈发激烈,瓦剌的骑兵阵型被冲散,阿依娜的雪貂军旗在乱军中摇摇欲坠。陈虎看到阿依娜挥舞着雪貂骨短刃,身姿矫健如鹰,却也在敌军的围攻下渐渐露出疲态。
王勇望着陈虎紧绷的侧脸,突然摘下头盔:“把总,让我带人去探查虚实。您留守这里,一旦有变故,立刻派人回都城求援。”他转头看向城墙下的新兵,“这些孩子交给我,定能护住后方。”王勇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向陈虎传递着某种信念。
陈虎沉默片刻,重重拍了拍王勇的肩膀:“小心。若见到瓦剌首领也先,就说大明信守盟约。”他解下腰间令牌,塞进王勇手中,“拿着这个,去大同调兵会快些。”陈虎将令牌递给王勇时,指尖微微颤抖,那是对未知战局的担忧,也是对兄弟的牵挂。
夜幕彻底降临,王勇带着五十名精锐悄悄出城。他们沿着雪沟潜行,寒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当他们摸到战场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人心惊:瓦剌的妇孺车队被围困在中央,老人们紧紧护着孩子,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阿依娜率领的后军结成圆阵,刀刃上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与坚毅;琪亚娜站在高处,胸前的烙印竟发出暗红光芒,所指之处,敌军的战马便人立而起,嘶鸣不止,但她的脸色也愈发苍白,显然使用力量让她消耗巨大。
“把总,您看!”
一名士兵突然压低声音。王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暗处有一队身着大明边军服饰的人,正拉弓搭箭瞄准瓦剌的老弱。为首之人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腰间玉佩隐约刻着蟒纹——正是徐有贞一党的标记。那刀疤男子眼神阴鸷,正指挥着手下,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
王勇握紧长枪,怒火中烧。但他强行按捺住冲动,转头对身旁的传令兵说:“你立刻回宣府,告诉陈把总,徐有贞余孽假扮明军,意图栽赃!”他又掏出令牌,“带着这个,去大同请援兵,越快越好!”王勇说这话时,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对奸佞的痛恨。
传令兵刚要起身,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
王勇望去,只见也先的雪豹骑从侧翼杀出,弯刀在夜色中划出银亮的弧光。
但敌方人数太多,瓦剌军渐渐陷入苦战。阿娅的占卜营帐突然亮起蓝光,光珠在空中急速旋转,却在下一刻骤然黯淡——阿娅咳着血,从帐中跌出。阿娅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嘴角的血迹在月光下格外刺目,她无力地瘫倒在地,手中的光珠也失去了光芒。
王勇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此刻每一秒都关乎北疆的安宁。他望着传令兵远去的背影,握紧长枪,低声道:“兄弟,一定要快。”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士兵,如鬼魅般潜入战场,准备在关键时刻给敌军致命一击。王勇带领士兵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战场,他们的脚步在雪地上几乎没有声响,眼神却紧紧盯着敌军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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