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就是为了照顾我才耽误结婚,只要你能救我儿子,我,我——”他想说他付出什么都行,可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值得人另眼相看的地方。
“儿啊,这孩子说了会救我家伟强,那就肯定能救,你把心放肚子里。”老人眼看儿子要撑着双手起来,她忙过去扶着,而后给儿子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因为腰部伤到,不光下半身,就连上半身都无法动弹,每天只能这样靠着枕头略微坐一阵。
大牛对他娘说:“妈,我饿了。”
他想活到看着儿子结婚。
老人激动地坐在床边,拿了个包子给儿子,“先吃包子,等伟强回来我再做个鸡蛋汤。”
这还是儿子头一回说自己饿了。
人就该有希望,没了希望就没活下去的动力。
秦可没问他是否后悔救了人,他大抵是后悔的。
他受伤那天天黑,他没看清伤人者的长相,哪怕报了公安,公安也找到那姑娘,只是那姑娘一口咬死自己也没看清。
她怕那几个人报复。
所以哪怕过了十几年,那四人就抓住了一个,那人还是因为盗窃被抓,才牵出这事,那人讲出同伴,不过那三人早离开家乡,不知所踪了。
大牛刚救下后,那家人也提着点心过来看过两回,却决口不提付药费的事,到后来就不来了,那姑娘更是从没踏上他家门,后来听说那姑娘很快就嫁了人,还嫁去了外地。
恩情太大,还不起就会成仇。
秦可无法说出善恶有报这话,因为许多作恶之人并未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对老人说:“如果你们信我,我可以给你开一副药方,虽然不能延长你寿命,却能缓解你的疼痛。”
“信,我们肯定信。”老人抓着秦可的手,想用力握,又怕握疼了秦可,只好晃了晃,“孩子,你帮了我们大忙。”
她不愿用好人来称呼秦可,她怕‘好人’两个字会给秦可带来灾祸。
老人想到什么,她让秦可先等等,自己去了另一个屋,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包裹严实的帕子,她一层层打开,帕子里包着一对珍珠耳环,她将耳环捧给秦可,“孩子,这耳环你一定要收下,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我娘当年留给我的嫁妆。”
当时家里最穷的时候,她想把这耳环挡掉,当铺的老板说她这耳环不值几个钱。
连买一副药都不够的。
她就没当。
秦可推拒,“阿奶,这耳环贵不贵重不是价钱能衡量的,这是上一辈传下来的,不好给我这个外人,你到时候传给孙媳妇。”
“什么孙媳妇?”外头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奶,家里来客人了?”
因为家里穷,后来亲戚都不怎么上门了。
听到孙子的说话声,老人扬声问:“伟强,你今天怎回来的早?”
平常都要半下午才能卖完。
“前头张家村有人家办喜事,看我豆腐便宜,就全要了。”伟强将担子放在简陋搭起来的厨房里,又准备将桶跟竹筐洗干净。
却被老人拉着胳膊进了东屋,“伟强,你快来,今天我们家来贵人了。”
“什么贵人?”
“这两个孩子今天帮了我们家大忙,买我的栗子,给了我二十块钱,还给我们买了包子,这女娃还会算命,看的可准了。”老人将孙子拉到秦可面前,“孩子,你给我孙子看看,他真能避那劫吗?”
伟强个头不算高,国字脸,与村里大多数人并无差别,笑起来眼角有细微的皱纹。
“能。”秦可取出平安符,递给老人,“每天都带着,等这符化成了灰烬,他的劫就算过了。”
老人忙将平安符装进孙子衣服内口袋,拍了拍,“你可不能把这符丢了,要天天带着。”
伟强向来听他阿奶的话,哪怕不怎么信秦可,也没有多问,反正装一道平安符也不费事。
“伟强,你跟阿奶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跟你爸?”
“没,没事瞒着你们。”
老人家看着孙子长大,怎会不知他现在心虚?
“伟强啊,这事你也不用瞒着我跟你爸,这是好事,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既然秦可不愿拿这耳环,老人索性将耳环放入孙子手中,“要是她不嫌弃,你就把这耳环给她。”
既然秦可说她孙子看上的那媳妇是个顾家的,她肯定错不了。
伟强眼神闪躲了一下,“奶,你知道了?”
“我要是不知道,你还打算瞒我跟你爸到什么时候?”
伟强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她还没同意,我也不好跟你们说。”
“你是怎么跟她认识的?”家里多少年没有喜事了,老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伟强也不是毛头小子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也大方地回道:“那次我卖豆腐,下了大雨,她让我去她家躲躲雨,我看她家屋顶漏雨了,家里也没个男人帮忙,后来我再去的时候就帮她修了屋顶。”
她又做了顿饭,让他一起吃。
自从小妹嫁出去后,伟强都许久没吃过正经饭了,他跟他奶都有事要忙,一天三顿饭都凑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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