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子哼着小调走下玉泉峰的石阶,袖中的小铃铛随着步伐一晃一晃。
这枚铃铛曾被妖兽击中,已经没有声响了,但他还带着。
因为这是他刚入门时,江月夜送给他的“防迷路法器”。
那时的他不过是个灵力低微的新弟子,浮烟山宽阔宏伟,地势复杂,云雾缭绕,他常常走着走着就迷失方向,困在山中一整夜。
他的师尊清冷如霜,除了每月两次的讲道,几乎从不与他这个弟子多言。
大师兄肖措虽待他温和,却常年在外,不是去秘境挖灵宝,就是坐镇春眠府处理事务。
那时候他还小……
是师姐牵着他的手,一步步教他认路,教他破山中迷阵。
他被运泉峰的弟子欺负,笑话他没男人的样子,可他本来就不是男人。
师姐不仅救他,还教他用鞭子打回去。
浮烟山的弟子们都说大师姐是个木头人,七魂少了六魄似的,只会打架,可师姐从未丢下过他。
南星子摸了摸铃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所以这次……他一定要抱紧师姐的大腿!
今日他要去一趟春眠府,见她心爱的措哥。
路过山脚的长明河,妇人们正在河边浣衣,说笑声随风传来。
*
这些女人来自附近的梨花村。
长明河边是她们难得能说说话的地方。
她们出身穷苦,嫁得丈夫也是普通人。
都是为了营生随丈夫从主父城、天子城来此地。
不然她们也出不来,见不到外面的世界。
尤其是天子城,无丈夫同意,妻子不得外出。
谋生也不行。
经过几十年发展,梨花村已经有几百户了。
妇人们叽叽喳喳聊着,唯独葵娘沉默不语。
她刚生完四胎,已40岁。
春眠城的大夫说女人年纪越大,生娃娃的风险越大。
但她的丈夫说这都是春眠人的胡话,不能信。
麻子嫂子和旁边的妇人小声耳语:
“听说她家男人给春眠城花柳巷的女人花钱。”
“葵娘刚生完四胎,她男人怎么就......”
“是啊,她刚冒死生下一个儿子,没想到她男人做这种对不起她的事。”
“昨天晌午她男人骂得可凶了,骂到院子里,我都听到了,”她男人说:
“你已经生了四个娃,离了我,再没男人要你。”
“她男人可真不是人。”
“咱天子城的男人又有哪个是人啊。”
“好羡慕春眠城的女人啊,不想生就不生;
和离还能分家产。”
“比不了,谁叫咱没投胎在这里。”
葵娘蹲在河边一块被磨得光滑的青石上;
手中的木棒机械地敲打着浸湿的粗布衣裳。
每一下捶打都震得她手腕发麻;
可这麻木却比不上她心里的疼。
昨天晌午,直到赵大勇说出那句话;
她才发现,她拼命生养的四个孩子。
在这场婚姻里,仅仅是她的软肋。
而不是曾经母亲和祖母说得那样:
多生孩子才能留在丈夫。
对天子、主父的男人来说,孩子越多;
他们就越有底气在家作威作福,打骂奴役妻子。
因为有孩子牵制着女人,他的老婆不敢离开他。
她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三天前她刚四十岁;
可那张脸已经看不出三十来岁妇人应有的模样,倒像是五十开外的老妪。
灰白的头发从粗布头巾里散落几缕;
浮肿的眼皮下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颧骨高高凸起,脸颊却凹陷下去。
春眠城的大夫说,生得孩子越多,老得越快。
除非有一堆人伺候你,还能延缓些许。
原来是真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指尖触到的是粗糙如树皮的皮肤。
葵娘望着湍急的河水,一个念头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跳下去!
跳下去就再也不用忍受繁重的家务;
不用面对丈夫的冷眼;
不用听公婆“生不出儿子”的咒骂。
现在她生了儿子,可结果呢?
丈夫照样在外面花天酒地;
家里照样揭不开锅。
*
玉泉峰上
江月夜披衣起身,赤足踩在温暖的地板上。
没错,这个地板在清晨居然是温的?!
昨夜残留的眩晕感已消散,灵脉中的灵力流转比先前顺畅许多。
铃兰看着没人了,咻地从房梁上飘下来,绕着她欢快地转圈:
“亲亲奖励结算来咯~”
她小手一挥,半空中浮现出鎏金文字:
【剧情任务奖励】
修为恢复至20%,可启用风吟鞭;
开启原主储物袋权限;
积分+100(当前累计:100)。
铃兰还在欢快地播报奖励,江月夜却突然打断她:
“等等,你之前说修为到金丹大圆满要多少积分?”
“五万哦~”铃兰眨眨眼。
“而且之前原主就是从金丹大圆满掉到金丹中期,但是亲亲用积分,金丹大圆满百分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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