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像被揉碎的棉絮，裹着未消的硝烟漫过东海防线。萧宇踩着结霜的战壕，军靴碾碎了半片焦黑的岩甲兽鳞甲——那是三个月前首战的遗物。
“萧帅！”
值岗的士兵从掩体里钻出来，防寒面罩上结着冰碴。萧宇认得这张脸——新兵小周，三个月前在首战中抱着等离子枪发抖，现在他的护腕上多了道红绳（据说是母亲用旧毛衣拆的）。
“冷吗？”萧宇拍了拍他的肩。
小周笑出白气：“不冷！昨天补给车送来热姜汤，张猛将军还来给我们训话，说‘萧帅的防线，冻不垮！’”
萧宇望向远处的能量护盾。淡蓝色的光幕笼罩着沿海城市，护盾边缘跳跃的电流像星星，那是林悦团队连夜升级的“蜂巢式”结构，能自动修复微小裂痕。三个月前，这里还被中级异兽撕得千疮百孔；如今，护盾外的焦土上堆着上百具岩甲兽尸体，像座黑色的小山。
“报告！”通讯器里传来张猛的粗嗓门，“内陆防线发来战报，今天只出现3波低级异兽，全被先锋军灭了！”
萧宇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猛的照片——三个月前，这小子被高级熔炎兽掀飞十米，现在倒活蹦乱跳。“老张，伤没好利索就别乱跑。”
“嗐！”张猛的声音带着笑，“林博士给我打了基因修复针，现在能扛三发等离子弹！萧帅，来避难所吧，林博士说有‘大发现’。”
地下避难所的通风管道传来轰鸣声，混合着孩子们的嬉闹。萧宇摘下头盔，暖气流裹着烤红薯的甜香扑面而来——这是民众自发组织的“冬日补给站”。
“萧叔叔！”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扑过来，手里举着张画：歪歪扭扭的太阳下，穿军装的萧宇、穿白大褂的林悦、扛枪的张猛手拉手，背景是飘着炊烟的城市。
“这是…未来？”萧宇蹲下。
“不是未来，是现在！”小女孩指着画角的护盾，“妈妈说，有萧叔叔的盾，我们的家不会再塌。”
萧宇喉咙发紧。三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现在，避难所的墙上贴满了“重生日记”：有老人记录的“第100次安全警报”，有学生画的“异兽解剖图”，最醒目的那页写着：“今天，张猛将军教我打枪——他说，每个活下来的人，都是战士。”
“萧帅。”林悦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她穿着科研服，发梢沾着实验室的荧光粉，眼底的青黑淡了些——最近她终于肯睡四小时了。
萧宇跟着她走进临时实验室。全息投影里跳动着异兽晶核的3D模型，旁边是林悦的笔记：“晶核能量衰减率达40%，与秘境脉冲频率下降正相关。”
“三个月前，晶核每小时吸收1次秘境能量；现在，三天才吸收1次。”林悦调出卫星数据，“秘境的能量波动在减弱，像…快没电的灯泡。”
萧宇盯着投影：“这说明…秘境的‘采集’快完成了？”
林悦点头：“但更重要的是——”她指向晶核内部的紫色脉络，“这些纹路，和人类基因强化药剂的分子结构…有87%的重合度。”
萧宇的呼吸一滞。他想起第五十八章张猛被熔炎兽击中时，伤口里渗出的淡紫色血液——当时他以为是异兽的血溅上的。
“我解剖了12名重伤士兵，”林悦的声音放轻，“他们的血液里，都有微量的晶核能量。”她抓起萧宇的手，按在全息投影上，“萧帅，你基因强化过，所以更明显——看，你的生物电和晶核波动…在共鸣。”
投影里，萧宇的手掌轮廓与晶核纹路重叠，泛起淡紫色光晕。
“这意味着什么？”萧宇问。
林悦的眼睛亮了：“可能…人类在被动吸收秘境能量，变成‘活的晶核’。”她调出未来记忆里的资料（萧宇提供的末日笔记），“你写过‘2030年，人类发现暗能融合技术’——原来这不是发明，是…进化。”
傍晚的雪下得急。萧宇和林悦站在避难所顶楼，望着护盾外的雪幕。远处的联合军营地飘起炊烟，张猛的大嗓门穿透风雪：“都给老子把枪擦亮！明天演习，谁要是让机械兽摸了盾，绕防线跑十圈！”
“他恢复得真好。”林悦裹紧外套。
“托你的福。”萧宇笑，“那针基因修复剂，差点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
林悦望着营地的灯火：“三个月前，我以为我们撑不过首月。现在…防线守住了，民众信了，连张猛都活蹦乱跳。”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萧宇指向避难所的窗户——里面，孩子们举着蜡烛唱《平安夜》，烛光映着他们的脸，像一朵朵小太阳。
雪越下越大。萧宇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是陈建国发来的卫星影像：太平洋深处，一道直径50米的空间裂缝正在形成，裂缝边缘的能量波动…比三个月前强了20%。
“萧帅，”陈建国的声音带着沙哑，“这是今冬最大的裂缝，预计明天凌晨涌出高级异兽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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