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王听了长公主的回复,勃然大怒:“姑母,这王尚书也太放肆了,太没把本王放到眼里了。以为靠上四皇兄,就万事太平,门也没有。”
晋阳长公主看高平王愤愤不平,叹口气劝解:“十四侄儿,婚姻之事不比其他,主要是结两家之好,牛不喝水强摁头是不行的,人家不乐意就算了吧。都城里达官显贵多了去了,各家都有姑娘,何必非要王尚书家的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无论美艳动人的,清秀雅致的,才华横溢的,应有尽有,姑母再给你说去。”
高平王心想:姑母呀,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本王后院女人一堆,找媳妇是顺便的,找财神爷才是主要的。王尚书跟四哥结了亲家,有了底气,发展得更快了。他只有一个女孩,嫁妆多还是小意思,以后要合作,他肯定能占大便宜。
晋阳长公主临走前,别有深意地道:“十四侄儿呀,王家估计不想把女孩嫁给皇家,王尚书提起前梁王妃,说妹妹尸骨无存,只余青衣君祠让人嗟叹。姑姑想起这茬,就不想再说这事了,女人都不容易,要是嫁给一心算计自己的男人,确实是个悲剧。”
高平王听了这话,心里气急,却又无话可说。暗暗下定决心,王尚书不识抬举,他还非把王家女拿到手。不想嫁给自己这样的亲王,嫁给自己的心腹也可以。他要的是合作,是钱帛,王雪那样中等的姿色,他其实没看到眼里。
高平王的外祖家是太原阎氏的长房,家主现任从三品的太仆寺正卿,管天下车马。借他的职务之便,家族主要在太原至绥州一带经营马场,养着不少好马,家资巨富。从太原往西一带,还建了不少制造坊,以生产各种车架为主业。
阎家姑娘进宫比较晚,算是当今皇帝最后一次选人进宫的,混了几年,生下十四皇子。皇帝看儿子面子上,抬她做了正二品的充华,是九嫔的最后一位。阎充华还算聪明,表面上又是个比较佛性的人,不爱争,觉得有子万事足。十四皇子排行靠后,上面兄长一堆,争储无望,只盼皇帝老了时给儿子分封,找块好地方当个藩王挺好的。
阎充华怕儿子手里钱太多了不安份,跟着狐朋狗友学坏,跟阎家人放了话,没她的许可,不许给高平王钱帛。阎充华想得有道理,儿子已经封王,单独开府了,他有亲王的俸禄,正常花用足够了。钱太多了不行,男人有钱就学坏,她困居深宫,管教儿子是鞭长莫及,就怕他误入歧途引来大祸。
高平王心里怨恨母妃,你不给儿子补贴就算了,怎么还不让外祖和舅父们给钱。都说四皇兄的母妃不疼爱儿子,照他看,阎充华还不如皇贵妃呢。皇贵妃为了儿子,是敢跟前皇后同归于尽的,这才是为儿子打算的母亲。
其实吧,只要人品不好,有些事怎么办都不对。高平王生来就不安分,又虚伪又自私,母妃的管教对他来说,都是束缚,都是不服气。俗话说得好,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高平王觉得自己手头紧,成日脑子里想的就是弄钱,甭管是坑蒙拐骗,还是仗势欺人,只要有利益,他的底线很低。
都城大旱持续,恐慌越来越大。王家的族老们不约而同地找王尚书议事,问他之前建议迁居小北山附近的事,能不能现在开始办?王尚书先是一愣,后来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永安太平几十年了,你想让一族人迁居,不好统一思想。人多了想法就多,没有大的借口,总有些人不愿意去。现在这场大旱,物价猛涨,饮水费劲,估计王氏族人是吓着了。
王氏族人空前团结,各自把家里的活钱都拿出来交给宗族老人,他们委托了王尚书,让他全权负责。王尚书派人去庆州找了韩刺史和陈郡守,各自给送了一份大礼。说想在庆州买些山林土地,准备安排王氏族人迁徙。
韩刺史和陈郡守两人都表示:可以是可以,就把小北山边界往南方向,距离大约一百二十里外的福寿山卖给王氏,福寿山方圆有四百多里,有一大部分是庆州寿县治下,寿县很穷,之所以穷,就是因为这座山实在没什么出息,面积这么大,偏种什么都长得不咋样。
寿县县令也姓王,是太原王氏的一个族人,他收了王尚书给的大礼,也欣然同意。寿县县衙经过考虑,可以每亩五贯钱的价格卖给王氏。还有些山地是分属隔壁福县几家大户的,可以出面商谈,不能强买强卖。而且今年庆州也有旱情,不知道旱到什么时候呢。到时赔了本,可不要埋怨。
王县令出面,经过跟福县几家有地权的大户商量,总算是达成了协议,每亩山地六贯钱的价格卖掉。山地干旱,出产不丰,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今年大旱,山地是绝收的,他们事前也没准备,去年的粮都卖了,库存的粮食不是很丰盈,眼看着粮食一天一个价,心急如焚。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人要是都饿死了,这山地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换点粮食、食盐之类的好,先渡过眼前的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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