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让写借条,有自己的想法,也有韩五娘的掺和。前两天女儿从青衣君祠回来,跟他说了想法,他早就有意把青州的凤凰峪这座山给小夫妻。一来,前王妃要入葬西凤台,广平将来肯定要给生母上坟祭祀,这块地不能给别人,省得以后产生纷争。二来,他想着,王家农业技术好,肯来能经营好,将来自己要夺嫡,女儿女婿有钱,也是更大的助力。
吴王得了桃花酒,觉得味道好,厚着脸皮又跟王侍郎讨要了几坛,想着跟韩五娘分享。没想到,韩五娘那么爱酒的人这次竟然不喝。知道吴王要把凤凰峪给广平郡主,她叹气道:“殿下,您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呢,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出生。手里总得有点底气吧,不要以为儿女一定跟您真心实意,没有一把米,叫鸡都不来。”
吴王听了一愣,五娘这是什么意思?吴王道:“本王接触过未来女婿,觉得王雷那小子是个有骨气的,不想依附本王和广平,要自己单干呢。本王还想着,不行了,把潜秀山也送给王雷呢。不过,那山可是父皇亲自封给本王的,范围有三百五十多里呢,白白给了王雷,本王这心里头,还有点舍不得,挺不是滋味的。”
韩五娘道:“不好吧,得到太容易,就不珍惜了。不如,王爷把潜秀山承包给王家公子。”
吴王一听,好奇地问:“五娘,怎么个承包法?”
韩五娘道:“您就说这山让王公子用十年,前五年需要建设往里投资,从第六年起开始要承包费,根据现在的行情,每年要价两三万贯。十年期到了,王爷找人去认真调查一下,看那山的收益如何。要是收益一般,就还让王公子再承包十年,您只管收承包费。要是收益非常好,您就收回来,请一帮能人自己管上,收益不都是您的。”
吴王想一想,觉得这样也不好,到底是女儿女婿,这样算计,恐怕成了仇人。他将来是想夺嫡的,要是成功了,天下都是他的,还算计这点干什么?要是不成功,肯定是要去封地就藩的。自家最大的儿子比姐姐小十几岁,看不出如何,要是没啥能耐,还要靠姐姐姐夫帮衬,算得太尽,弄得太僵,实在没必要。就有了把潜秀山卖给王雷的想法,王雷自己的山肯定更尽力,他发财了,也多少念着自己的好处,对女儿和小儿子们也更尽心。自己得到那么大一笔钱,对自己将来夺嫡也有大用,这才是皆大欢喜。
过了几日,王雷求见未来岳父,来要人了。要什么人呢,第一个,就是把宅子卖给王侍郎的原司农寺少卿姜坤大人,被贬到丰州当了三年多郡守,不大习惯,就以身体不好为由,五十八岁病退了。回来都城住老宅,现在全家三十多口挤在都城一处破宅子里住着。这人在农业上是个全才,不会巴结奉承,是个死干活的。两个儿子读书一般,参加科考,连举人也没中。不过,跟他们爹学了一身司农的能耐。这是王侍郎给儿子推荐的,叫他想法子,把姜家弄到青州去,帮他兄弟管着农业这块,他才有时间弄自己的潜秀山。
第二个,就是王雷的师兄白建平,字元朴,今年三十岁,是长孙明老大人身边的白骥老先生的二侄儿。白先生的长兄身体不好,过世早,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姑娘。家里长子白建安继承了家业,长嫂兰氏可不是个贤惠的,容不下人,经常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刺激白建平。姑娘们是姐姐,早出嫁了,与家里也不亲。十五岁的白建平一气之下,把他手里那一点产业卖给本家一个族兄,携了细软独身去投奔叔叔白骥。跟王雷、王霆兄弟同窗过几年,关系很不错。因中举的成绩好,在安南官学当过助教,人称小白先生。
白建平这人吧,脑子太聪明,性格有些偏激,学东西太杂,跟长孙大人习武,通晓兵法,身手不错。琴棋书画都喜欢,不但医术好,还有一手好厨艺。他算术特别好,对数字非常敏感,那算筹和算盘用得出神入化。长孙老侯爷家账房先生五六位,都没他一个算得明白,查起账来,眼睛看一遍,脑子里就有了答案。他经常说,他心里就有一个算盘,眼睛看过了,答案自然就在心里。
所谓一心不能二用,他其他方面学得好,儒家学问就不大好,他有些偏激思想与儒家所提倡的中庸之道格格不入。十九岁中举之后,考了三次进士,都没上榜。去年与刚成年的王雷他们一起参加春闱,又落榜了,看看年过三十,还没建功立业,就死心了。
白建平过了年要回安南,王雷不让走,说是兄弟一场,既然赶上了,参加完他的婚礼再说。谁知道,因为德妃和吴王妃的先后过世,广平郡主进了孝期,这婚还成不了。不过,自从跟王家兄弟去了小北山一趟,小白先生对那边的产业很感兴趣,最近一直在那边。
吴王听了未来女婿的介绍,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答应了。他协理吏部,正好管着官员升迁调遣的事。姜大人原是科举入仕的,档案还在吏部,因病退休,现在病好了,可以再录用啊,叫他去青州管农业。两个儿子也可以通过吏考,做姜大人的副手。白建平是举人,虽未考上进士,是那届举子中的第三名,可以通过铨选,以数术特长入仕,叫他去青州管府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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