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人证物证俱在!”萧珩猛地一指被龙禁卫控制住的秦嬷嬷、被摘下的染毒奇花、被玉桃捧着的包裹严实的羊脂玉佩,以及痛苦蜷缩的沈清漪,“李太医诊断确凿!此獠蛇蝎心肠,恶贯满盈!实不堪为天下母仪之表率!更不配居我大胤中宫凤位!”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决绝的冰冷与裁决!他猛地看向侍立一旁、早已备好笔墨、面沉如水的王德顺,声音如同金玉交击,带着宣告天地的无上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决断:
“王德顺!拟旨!”
王德顺立刻上前一步,展开早已备好的明黄绢帛,提笔凝神,如同最精准的执刑者。
萧珩一字一句,声音如同裹挟着雷霆的利刃,清晰无比地宣判,每一个字都砸在皇后的心坎上,也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陈氏,讳婉容。出身名门,本应端谨持身,母仪天下。然其入主中宫以来,失德失行,罪愆昭彰:
一罪,御下无方,纵容爪牙祸乱宫闱,谋害皇嗣,罪证确凿(刘公公案)!
二罪,其父陈嵩,倚仗后族,结党营私,于朝堂妄议构陷昭妃,扰乱朝纲!
三罪,其本心歹毒,阴蓄异域邪花‘血髓兰’,以羊脂白玉为媒,炼制无形剧毒,意图谋害昭妃腹中皇嗣,致龙胎垂危,险酿大祸!此乃谋逆大罪,罪不容诛!”
萧珩的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寒意,吐出最终的裁决:
“陈氏三罪并罚,恶贯满盈!实不堪承宗庙之重,负母仪之望!着即——废去皇后之位!褫夺一切封号、册宝!贬为庶人!”
他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枷锁,锁死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皇后:
“收回椒房殿!一应服侍人等,尽数遣散!陈氏……打入西苑冷宫!永世圈禁,非死不得出!”
“钦此——!”
“废后”!
“庶人”!
“冷宫”!
“永世圈禁”!
每一个词,都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御花园每一个人的头顶!炸得所有人魂飞魄散,心神俱裂!
废后诏书!
大胤朝自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废后诏书!竟在御花园,当着满宫妃嫔宫人的面,由皇帝亲口颁下!字字如刀,句句染血!将皇后陈氏,不,是将庶人陈婉容,彻底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
陈婉容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绝望哀嚎!她猛地挣脱了侍卫的钳制,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地扑向萧珩!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和不甘:“萧珩!你好狠的心!本宫是你的结发妻子!本宫是皇后!你为了这个贱人!为了这个贱种!你竟敢废了本宫!你不得好死!大胤列祖列宗不会放过你……啊!”
她疯狂的咒骂戛然而止!两名龙禁卫如同铁钳般再次死死扣住她的双臂,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王德顺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手中捧着的,正是象征皇后无上权威的赤金点翠九凤冠和沉甸甸的皇后金册、宝印!
“奉旨,收回皇后册宝!”王德顺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在陈婉容目眦欲裂、绝望到极致的注视下,一名内侍上前,粗暴地抓住她散乱的头发,另一名内侍则毫不留情地伸手——嗤啦!
那身象征着母仪天下的正红色凤袍,被当众从她身上狠狠撕裂、剥下!如同剥去一层虚伪肮脏的皮!
华贵的锦缎碎裂,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在秋风中显得无比单薄和凄凉。
紧接着,那顶曾经让她无比荣耀的凤冠,也被无情地摘下。发髻彻底散开,灰白的乱发如同枯草般披散下来,遮住了她那张因极致的怨毒和绝望而扭曲变形的脸。
凤袍被剥!凤冠被摘!册宝被收!
从母仪天下的云端,到衣衫褴褛的泥泞,只在皇帝冰冷的诏书与内侍无情的动作之间!
“带走!”王德顺冷冷挥手。
“不!我不去冷宫!放开我!萧珩!你负我!你负了陈家!你不得好死!沈清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陈婉容如同真正的疯妇,歇斯底里地哭嚎、咒骂、挣扎,双脚在冰冷的地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但她所有的反抗,在如狼似虎的龙禁卫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她被毫不留情地拖拽着,像拖一条死狗般,朝着那象征着死亡与绝望的、深宫最西侧的荒凉之地——西苑冷宫而去。
她凄厉绝望的诅咒和哭嚎声,在肃杀的秋风中久久回荡,如同鬼魅的哀鸣,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废后大戏,画上了一个无比惨烈而讽刺的句点。
整个御花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又雷霆万钧的废后风暴震慑得魂飞魄散。贤妃瘫软在座椅上,面无人色。丽妃死死捂住嘴,眼中充满了恐惧。其他妃嫔宫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那尚未散去的帝王之怒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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