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沉重的、带着铁箍的硬木鞋…狠狠地,反复地,碾压在她被生生踩断的脚踝上!每一次碾压,碎裂的骨头碴子都在皮肉里相互摩擦、切割,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伴随着刘德全那病态满足的、如同夜枭般的怪笑。
“骨头还挺硬?嗯?咱家就喜欢硬的!碾碎了,听个响儿,多脆生啊!”
“叫啊!再叫大声点!咱家就爱听你这金嗓子!”
“啧啧,贵妃娘娘真是心善,还惦记着给你留口气儿出宫?呸!落到咱家手里,就是阎王爷亲自来要人,也得先问问咱家的意思!”
污言秽语伴随着各种刑具施加的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疯狂地冲击、撕扯、吞噬着沈清漪仅存的一点意识。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只是一堆被肆意蹂躏、切割、烧灼的破烂皮囊。尊严?那是什么?早在被拖进这间不见天日的刑房,被剥去所有衣物,像牲畜一样锁在冰冷的铁链上时,就已经被彻底碾碎成泥,踩进了这满地污秽的血水里。
绝望,像这密室里的黑暗一样,浓稠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下来,堵住每一次呼吸的缝隙。
为什么?
她为了苏晚晴,那个从冷宫泥泞里被她亲手拉出来的小小答应,付出了所有!心计、谋略、清白、自由…甚至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安稳余生!她替她挡下无数明枪暗箭,双手早已沾满洗不净的血污,只为把她推上贵妃的宝座!她以为,那些年的刀光剑影、殚精竭虑,换来的至少是全身而退,是家人团聚,是平凡安宁的下半生!
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那杯甜腻的“饯行酒”!是那杯让她浑身燥热、意识模糊的媚药!是苏晚晴那张涂着精致胭脂的脸上,那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底却淬着寒冰毒汁的笑容!
“好姐姐,喝了这杯酒,妹妹祝你…前程似锦啊。”
前程似锦?哈!好一个前程似锦!
她被剥光了,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被丢上了那个变态阉奴刘德全的床!那个有着扭曲癖好、以折磨人为乐的魔鬼!从那一刻起,她就堕入了这永无止境的、活生生的炼狱!
苏晚晴!刘德全!
这两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滔天的恨意,一遍遍在她被痛苦反复蹂躏的残破意识里灼烧!每一次灼烧,都带来比肉体痛苦更甚千倍万倍的灵魂撕裂!
恨!好恨!
蚀骨的恨意支撑着她残存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海洋里沉沉浮浮。她死死咬住早已破烂不堪的嘴唇,咸腥的血味在口中弥漫,混合着泪水苦涩的咸。不能死!至少不能带着这样滔天的恨意和屈辱去死!她要记住这每一分痛苦!记住这两张脸!哪怕化作厉鬼,哪怕永世不得超生!她也要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不断被拍碎、重组,又在更猛烈的浪潮中再次粉碎。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无止境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地狱的一个时辰,或许是人间的一百年。
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摇曳。她感觉到生命正从千疮百孔的身体里迅速流逝,冰冷的感觉从四肢末端开始蔓延,吞噬着最后一点微弱的体温。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那永恒的、冰冷的、绝望的黑暗深渊之际——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饱含了所有恐惧、痛苦和刻骨恨意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寂静!
沈清漪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从简陋的木板床上惊坐而起!动作剧烈得几乎要把自己那副单薄的身躯从中间折断!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如同濒死的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撞得肋骨生疼,几乎要破膛而出!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冲击得耳膜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在这剧烈的轰鸣中扭曲变形。
冷汗,不是渗出,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白色中衣。冰凉的布料紧紧黏在皮肤上,被窗外透进来的、同样带着凉意的晨风一吹,激得她控制不住地狠狠打了个哆嗦,牙齿咯咯作响。
眼前不再是那吞噬一切的、令人绝望的浓稠黑暗。熹微的晨光,透过糊着廉价桑皮纸的陈旧木格窗棂,吝啬地洒进来,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投下几块模糊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头、廉价皂角,还有一丝清晨露水混合着泥土的微腥气息。
没有血腥!没有腐臭!没有烙铁烧焦皮肉的焦糊味!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岸太久的鱼重新回到水里,每一次吸气都贪婪得近乎痉挛,冰凉的空气灌入灼痛的肺部,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无比真实地告诉她——她还活着!她能呼吸!
但下一秒,那深入骨髓、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剧痛记忆,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凶猛地席卷而来!小腿被硬生生碾断的咔嚓声!烙铁烫在脸颊上那令人魂飞魄散的嗤啦声和烧焦皮肉的恶臭!钢针扎进指甲缝里那钻心剜骨的锐痛!还有刘德全那令人作呕的、带着毒蛇般黏腻触感的抚摸和尖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