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他恭敬地说道：
“陛下高见，臣深受启发。
这其中蕴含的深意，臣定当深入领会，也愿为陛下的宏伟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御书房内蒸腾的暑气被吊扇搅碎，汤若望望着朱有建手中流转着朱砂色泽的舆图，听着这番惊世骇俗的论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汤爱卿可曾想过，为何我华夏子民皆生得黑发墨瞳，身形合乎天地比例？"
朱有建指尖划过地图上大明疆域，琉璃盏里的酸梅汤泛起细碎涟漪，
"《山海经》早有明示——轩辕国乃神裔栖居之所，自当生得契合自然之道。
你且看这大荒经中记载，神族后裔的每一寸肌理，皆是天道雕琢的印证。"
汤若望的灰色瞳孔微微收缩。他忽然注意到皇帝袍角绣着的应龙纹，此刻在光影里仿佛正舒展利爪。
"反观你们欧罗巴人。"
朱有建忽然抬眼，目光如寒星般扫过汤若望浅金色的发辫，
"发色赤、白、黄、灰如乱麻，瞳色蓝碧灰赤似琉璃，这般驳杂不正的模样，倒像是《海外经》里记载的'荒民'——那些与上古兽族通婚，血脉蒙尘的边地子民。"
殿外忽有惊雷炸响，震得窗棂上的冰纹玻璃嗡嗡作响。
汤若望望着朱有建身后墙上悬挂的《山海经》图卷，恍惚间觉得那些人面鸟身、八首蛇尾的精怪正透过画纸凝视着自己。
"不过这正是昊天上帝的慈悲。"
朱有建起身踱步，玄色靴底碾过青砖发出沉稳的声响，"赋予我华夏神族教化之责，便是要涤荡荒民血脉里的兽性。
就像大禹疏浚江河，我们终将让文明的清泉，漫过你们蒙昧的荒原。"
汤若望垂首时，胸前的十字架硌得肋骨生疼。
他忽然想起故乡教堂穹顶的壁画，此刻那些天使的金色羽翼，竟与朱有建口中羽人族的描述诡异地重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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