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峰顶,枫林深处。月华如水,透过千年霞枫火红的叶隙,在青玉灵砖铺就的小院洒下斑驳碎银。戚薇抱膝坐在寒玉蒲团上,月白道裙曳地,那张纯净无瑕的童颜笼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流转枯荣道纹的青玉佩。
汤剑那狷狂戏谑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双修……换一枚涤荡道基的神丹……”羞愤如潮水漫上脸颊,她猛地攥紧玉佩,指节发白。
“大侄女——戚大侄女!”一个带着三分戏谑七分熟稔的声音,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穿透枫林夜色,清晰传来。
戚薇娇躯微颤,猛地抬头!只见汤剑那挺拔身影已如鬼魅般立于院门月影之下!青袍素简,却掩不住那具道躯流淌的暗金星辉,眉心枯荣神纹在月华下明灭不定,带着古老而深邃的压迫感。
“你!”戚薇霍然起身,童颜含煞,杏眼圆睁,“汤长老!此处是弟子清修之所!你擅闯内门弟子居所,意欲何为?莫非以为用几粒丹药,便能迫我委身不成?!”声音清脆却带着冰碴,如同受惊炸毛的幼兽。
汤剑对她的怒意浑不在意,目光扫过她因羞愤而微微起伏的惊心动魄曲线,眼底枯荣神纹流转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他信步踏入小院,月华勾勒出他俊朗侧颜的轮廓,声音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薇薇师侄,火气不小啊。”他停在戚薇三步之外,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清冽的藤萝冷香,“师叔此来,一为报信,二为……解你心结。”
“报信?”戚薇警惕地后退半步。
“孟焕那女人,方才气势汹汹杀上我坐忘峰了。”汤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秦盛身死道消,她疑心是我所为。”
戚薇心头一跳!秦盛死了?!她虽亲手捏碎其喉骨,但汤剑事后以混沌青焰焚尽痕迹,本以为天衣无缝……
“不过嘛,”汤剑嘴角勾起一丝狷狂弧度,“无凭无据,她又能奈我何?被我‘请’下山了。”他目光如电,锁住戚薇闪烁的眼眸,“师叔此来,是提醒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人问起……”他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咬死不知!若实在推脱不过,便将一切……推给师叔!”
戚薇怔住了。她看着汤剑那张在月下显得格外深邃的俊脸,看着他眼中那毫无作伪的坦荡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维护之意,心头那堵因羞愤筑起的高墙,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他……竟是特意来护我周全?
难道之前那些轻佻之语,当真只是……玩笑?
一丝混杂着愧疚与困惑的暖流,悄然冲淡了先前的敌意。她抿了抿唇,声音低了几分:“谢……谢师叔提醒。弟子……知道了。”那声“师叔”,已无之前的冰冷。
滴!
【羁绊刻度:-20 → +10(震骇/愧疚/初步信任)】
汤剑敏锐捕捉到她眼底冰霜的消融,心中了然。火候已至!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戚薇纤细的皓腕上:“至于你的道基淤塞……”
戚薇呼吸一窒!这正是她心中最大的隐痛!
“你急于求成,丹药堆砌,道痕虚浮如沙塔。更兼丹毒沉积,如跗骨之蛆,锁死经脉窍穴!”汤剑声音带着洞穿虚妄的锐利,字字如针,刺中戚薇最深的恐惧,“长此以往,莫说蜕凡圆满(原筑基巅峰),便是你眼下这蜕凡中阶的修为,亦有崩散之危!你师尊二长老,想必也束手无策吧?”
戚薇娇躯剧震!汤剑所言,与她师尊的诊断分毫不差!甚至更为直指核心!那点因愧疚而生的暖意瞬间化为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急切!
“师叔!”她再顾不得矜持,上前一步,眼中水光盈盈,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求师叔救我!”
汤剑眼底掠过一丝掌控的笑意。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枯荣神纹在月华下流淌着温润而神秘的暗金光泽:“手伸来。”
戚薇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只纤细莹白、如同羊脂玉雕琢的右手,轻轻放入汤剑宽厚温热的掌心。指尖相触的刹那,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她腕脉涌入,带着一丝枯荣轮转的玄奥道韵。
汤剑并未立刻诊脉。他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少女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惊心动魄的饱满弧线,那月白道裙下勾勒出的惊人轮廓在清冷月华下更显魅惑。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却带着医者般的沉凝:“道基如根,元阴为源。你这‘源’……倒是浑厚磅礴,可惜被污浊淤塞,明珠蒙尘。”他指尖看似随意地在她掌心生命线处轻轻一划,实则一缕精纯的枯荣道则已悄然探入!
戚薇只觉一股温和却沛然的力量顺着手少阴心经直透而入,酥麻微痒,竟让她心跳莫名加速,脸颊飞起两团红霞。她强自镇定:“师叔……这看手相……也能断道基?”
“大道同源,万法归宗。”汤剑面不改色,指尖枯荣道纹微亮,一缕混沌道胎的本源之力混合着乙木丹心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刺入戚薇道基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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