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密林中回荡，带着沙哑，还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赤璃瞳孔瞬间收紧，傀儡马上进入战斗状态，六具金属机关呈扇形排在她身前，弩箭上好弦，闪着寒光。
“你是谁？”她厉声喝道，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操控杆。
那人站在雾气和阴影交织的边缘，斗篷破破烂烂，面具缺了一角，透着诡异的压迫感。他没回答，慢慢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一划。
空气像被利刃划开。
眨眼间，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树林里猛扑出来，带着刺鼻的腥风与腐臭气息，朝着他们三人冲过来。
玄寂几乎在魔兽跃起的同时就有了反应。袖中幻灵蛊虫像黑雾一样喷出来，在空中迅速散开，缠向魔兽的身体，想干扰它的感知和行动。
“退后！”他低喝一声，身形一闪，挡在了赤璃和月泠前面。
那魔兽体型巨大，四肢粗壮，皮毛一块块地脱落，露出下面溃烂的肉。它眼睛泛着猩红色的光，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动作很快，但有点僵硬不自然。
赤璃马上操控傀儡迎战，三具机关弩手先开火，箭矢射出去，钉进魔兽的肩胛，溅起一团黑雾。可魔兽只是稍微停了一下，没停下脚步，反而更疯狂地冲过来。
“这些箭不管用！”赤璃咬着牙，手指飞快地拨弄操控杆，另外两具傀儡瞬间变形，变成铁链飞出去，缠住魔兽的双脚。
魔兽低吼一声，肌肉紧绷，硬生生把铁链扯断了。断裂的锁链在空中划过，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它的力量比普通魔兽大。”月泠快速翻动玉简，星芒在指尖跳动，“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生物……是被改造过的。”
玄寂眼神冰冷，精神力场一下子扩大，捕捉到魔兽体内微弱却异常的能量波动——那是人为植入的印记，像血契一样嵌在它的神经中枢里。
“它不是敌人，是诱饵。”玄寂低声说，语气冷得像冰。
话还没落，魔兽猛地跃起，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稀薄的光线，爪子撕裂空气，直扑玄寂的脸。
玄寂脚尖点了下地面，身体迅速往后退，同时掌心一翻，幻灵蛊虫像潮水一样涌出来，顺着魔兽的伤口钻进它体内。他闭上眼睛，精神力顺着蛊虫渗透到魔兽的神经系统，想找到控制它的源头。
过了一会儿，他眉头微微皱起来。
“有人在远程操控。”他睁开眼，目光锁定远处那个模糊的身影，“他在引导这头魔兽攻击我们。”
“那就让他付出代价。”赤璃冷冷地说，手中傀儡又变形，变成巨型战锤，狠狠砸向魔兽的脊背。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森林里炸开，魔兽踉跄了半步，没倒下，反而嘶吼一声，眼中红光更亮了，好像受了刺激，变得更疯狂。
“它在自毁式进攻！”月泠惊呼，“它知道自己活不了！”
果然，魔兽的皮肤开始裂开，里面流出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烟的小坑。它动作更疯狂了，四蹄踏在地上，扬起尘土和碎石，每次扑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不能让它再靠近！”玄寂低喝，双手结印，幻灵蛊虫突然爆发，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挡住魔兽的去路。
魔兽撞到网上，身体剧烈抽搐，蛊虫顺着它的伤口迅速蔓延，侵蚀它的神经和意识。它挣扎着咆哮，四肢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最后轰然倒地。
就在它倒下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出现一缕幽蓝色的火焰，从魔兽体内升起来，变成一个扭曲的影子，朝着神秘人所在的方向飘去。
“追！”玄寂当机立断，身形像鬼魅一样冲出去。
赤璃和月泠紧跟在后面，三人穿过浓雾和枯枝，在魔兽倒下的地方赶紧找线索。等他们赶到，那个模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个刻着古老符文的凹痕。
赤璃蹲下，手指轻轻触碰地面，机关罗盘自动打开，探测符文的结构。过了一会儿，她皱着眉说：“这个符号……我在幽冥殿的典籍里见过。”
“什么意思？”玄寂问道。
“召唤阵。”她抬头看着玄寂，“这是用来引渡某种存在的媒介。”
月泠也蹲下查看，玉简上的星芒微微闪动，映出符文底部的一行小字。
“‘以血为引，魂为祭，献于深渊之主’。”她念出声，脸色有点发白，“这不是普通的魔兽袭击……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玄寂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按在符文中间，精神力慢慢渗进去。刹那间，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钻进体内，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黑暗中，一座古老的祭坛，周围站着一群披着黑袍的人，中间悬浮着一块发光的碎片……
他猛地睁开眼，呼吸有点急促。
“第二片神器碎片，就在这附近。”他说，“但他们也在等着我们。”
赤璃握紧操控杆，傀儡重新排好队，警惕地四处张望。
“那就让他们知道，猎物也能反杀。”她冷笑一声。
月泠站起来，玉简收起来，神情严肃：“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玄寂问。
“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话音刚落，远处树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低鸣，像钟声，又像某种召唤的回声。
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树林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光线暗得几乎看不见彼此的脸。地面开始出现细细的裂缝，裂缝里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让人恶心的气味。
“这片森林……好像活了。”赤璃小声说。
玄寂走在最前面，手掌贴在树干上，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脉动——像是心跳，又像是有个沉睡很久的东西正在苏醒。
“它不是在盯着我们。”他慢慢地说，眼神冷峻，“它是在欢迎我们。”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一个庞然大物从地下钻出来，比之前那只魔兽大好几倍。它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四肢粗壮，嘴里长满了利齿，眼睛里燃烧着幽红色的火焰。
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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