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室的金属天花板正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锡纸般扭曲,紫雾裹着边境星的大气层翻涌,星穹外那只冥河之眼的瞳孔里,黑雾几乎要凝成实质坠向地面。
戴瑶的探测仪在掌心烫得惊人,银蛇状的光纹沿着她手腕爬进战衣,在锁骨处汇成龙形图腾——这是她与宝物共鸣到极致的征兆。
“各位星际联邦的精英,还有边境星的土包子们。”一道阴鸷的笑声从机械装置顶端的投影屏里炸开,星河那张保养得过分精致的脸浮现在幽绿光芒中,“欢迎见证地府最强大的战争机器——冥河熔炉的重启仪式。三百年前,我父亲就是用它轰碎了第七星区;三百年后,它会把这颗不知天高地厚的边境星,连渣都不剩。”
阿牛的兽皮靴重重踹在变形的金属墙上,震得头顶的应急灯噼啪作响:“放你娘的狗屁!我们交了星税,签了保护协议——”
“保护协议?”星河的指甲敲了敲桌面,投影里出现一叠泛着冷光的电子文件,“看看你们的纳税记录,连续五年只交了最低标准的百分之一。联邦的战舰要燃料,士兵要军饷,难道用爱发电?”他忽然笑起来,“不过没关系,等冥河熔炉启动,你们的星球会变成最纯净的能源,够联邦舰队绕猎户座旋臂跑十圈。”
人群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几个老人跪在地上祈祷,戴瑶却盯着机械装置底部流转的幽绿光带。
探测仪的震颤频率突然变了,银蛇光纹从她锁骨窜回掌心,在探测仪屏幕上画出复杂的能量流动图——那光带不是装饰,是能源传输管道。
“它需要外部能源供应。”她突然开口,声音压过此起彼伏的惊呼,“就像再强的战舰也得装反应堆。”她扯住许殇的战衣下摆,指尖抵着探测仪屏幕推过去,“看这个循环节点,能量不是从装置内部产生的,是从外面输进来的。”
许殇的战纹在颈侧泛起暗红鬼火,刚才被冥河之眼震断的锁链正缓缓重组:“你是说,切断输能管道就能停了它?”
“但能源通道肯定被封锁了。”戴瑶的眉心拧成小疙瘩,“星河这种老狐狸,不可能留破绽。”
话音未落,能源室的防爆门“轰”地被撞开,二十个裹着黑豹纹甲的士兵鱼贯而入,枪口全部对准戴瑶所在的方向。
为首的队长扯下头盔,刀疤从左眼贯穿到下颌:“星长大人说,重点看住戴小姐和那位……”他扫了眼许殇泛着鬼火的战纹,“地府来的先生。”
许殇突然低笑一声,鬼火锁链“唰”地缠住最近的两个士兵。
锁链碰到甲胄的瞬间爆出刺目蓝焰,黑豹纹甲像冰遇见沸水般融化,士兵的惨叫被锁进鬼火里,连回声都没剩。
“拖住他们。”他转头对戴瑶说,战纹里的鬼火已从暗红转为炽白,“你找突破口。”
戴瑶的手指死死扣住他手腕,探测仪的热度透过掌心烫进骨头里:“许殇——”
“我欠你三条命。”他覆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轻吻,“这次,我只要一条命的利息。”
鬼火在他周身炸开,形成直径十米的火焰屏障。
黑豹士兵的激光枪打在屏障上只溅起火星,许殇的锁链却像活物般钻过空隙,每缠住一个敌人,鬼火就亮一分。
戴瑶盯着他被火光映亮的侧脸,喉间发紧——这个总说自己是“将死之人”的男人,现在像团烧穿阴雾的冥火。
“阿光!”她转身拽过缩在墙角的外交专家,“能弄到能源室的旧星图吗?”
阿光推了推歪掉的眼镜,全息投影仪从袖扣弹出,淡蓝光幕里浮现出边境星地下管网图:“十年前我参与过能源系统改造,这装置的输能管道……”他指尖划过光幕,在某个布满红叉的区域停顿,“可能走的是废弃的地府遗迹通道。三百年前那场战争把那片区域炸成了废墟,联邦档案里标记着‘高危’。”
戴瑶的探测仪突然发出蜂鸣,银蛇光纹直指光幕上的红叉区。
她扯下腰间的光刃抛给阿光:“会用吗?”见对方点头,又从战衣内袋摸出颗拇指大的定位珠按在他掌心,“跟紧我,探测仪能扫开地府机关。”
废弃遗迹的入口藏在能源室通风管道最深处。
戴瑶用光刃割开锈蚀的金属网,霉味混着腐尸般的腥气扑面而来。
阿光的投影仪照亮通道,两侧墙壁上的地府浮雕正在渗血——那不是血,是某种遇光就活化的生物胶,粘在光刃上滋滋作响。
“小心脚。”戴瑶突然拽住阿光后领,两人身后的地面“咔”地裂开,三柄青铜短刃擦着阿光后颈飞进黑暗。
她蹲下身,探测仪的银蛇正指向地面的刻痕——那是地府的“守宝阵”,触发条件是体重超过六十公斤。
阿光的全息投影扫过刻痕,数值在他眼镜片上跳动:“你的探测仪能定位核心吗?”
“能。”戴瑶摸出颗微型炸弹按在墙上,“但得先清掉这些破阵。”
另一边,许殇的鬼火屏障已经扩大到二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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