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楼顶层,气氛微妙。
徐妙锦一句“强词夺理!仗势欺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本就因徐鑫排场和桌上那枚“如朕亲临”紫金蟠龙符而屏息的周文泰等官员、本地豪绅们,瞬间头皮发麻,冷汗涔涔而下!他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心中哀嚎:徐小姐啊徐小姐!这位可是能呼风唤雨、言出法随的真神仙!更是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总督四海逍遥使!您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说话?!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徐鑫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冲淡了那无形的威压。他甚至还对着徐妙锦招了招手,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行了,别杵在那儿了。过来坐,陪本真君看看这江南的船。你对这些刀枪剑戟在行,对这能劈波斩浪的‘海上骏马’,了解多少?”
徐妙锦被徐鑫这浑不在意的态度噎了一下,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撇撇嘴,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在徐鑫对面的锦凳上坐下。她虽坐下了,嘴上却不饶人,对着窗外运河上那些巨大的福船努努嘴:“哼,海上骏马?我看是海上棺材还差不多!风浪一起,再大的船也跟片叶子似的。我爹当年在海上剿过倭寇,那滋味…啧啧,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她说着,还故意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引得徐鑫忍俊不禁。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斗嘴,让旁边侍立的一众官员豪绅更是瞠目结舌,心中对这位魏国公府小姐在真君心中的“特殊地位”有了更深刻的认知——这哪是怠慢?分明是打情骂俏!周文泰悄悄抹了把冷汗,心中打定主意,日后对这位徐小姐,务必要比对自家祖宗还要恭敬!
徐鑫不再理会徐妙锦的吐槽,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枚紫金蟠龙符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流溢着令人心悸的威严光芒。他品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看似随意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耳中:
“江南富庶,甲于天下。这运河之上,千帆竞渡,商贾云集,端的是好气象。”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玩味,“只是,贫道观此间舟楫,多行于内河漕运,往来于苏杭、松江、扬州之间,贩些丝绸、瓷器、茶叶、稻米…虽也获利颇丰,却终究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格局…小了些。”
格局小?!
这话如同惊雷,震得在场几位以经商起家、富甲一方的豪绅族长脸色微变,心中不服,却又不敢反驳。运河漕运,可是他们家族几代人的根基!利润丰厚稳定,怎么到了这位真君口中,就成了“格局小”?
一位须发皆白、身着锦缎的致仕老尚书(曾是户部侍郎),仗着几分资历,小心翼翼地拱手道:“真君仙目如炬,所言…自有道理。然,海外风高浪急,倭寇横行,且路途遥远,凶险莫测。这运河漕运,虽利薄,却安稳,乃江南商脉根基所在…”
“安稳?”徐鑫轻笑一声,放下茶盏,目光如电般扫过那老尚书,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锐利,“元末乱世,群雄割据,运河也曾数度断绝,饿殍遍野。何来安稳?真正的安稳,是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而非系于一方水土、一条河道!” 他声音渐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海外固然有风浪,有倭寇,但更有数之不尽的黄金、白银、宝石、香料!更有那能让大明百姓永无饥馑之忧的‘金玉黍’、‘红玉薯’神种!其利,岂是这运河漕运的蝇头小利可比?”
黄金!白银!神种!
这几个词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在场所有豪商巨贾的心坎上!他们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渴望的光芒!谁不想富可敌国?谁不想青史留名?若真如真君所言…
但巨大的利益背后,是更大的风险!众人面面相觑,兴奋中夹杂着深深的疑虑和恐惧。
徐鑫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弧度。他手指轻轻点在那枚紫金蟠龙符上,发出清脆的“嗒”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风险?”徐鑫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诱惑,“有朝廷在,有贫道在,何惧风险?!”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如同惊雷炸响!
“陛下赐贫道此符,代天巡狩,总督四海!见符如朕亲临!”
他拿起蟠龙符,高高举起!那“如朕亲临”四个篆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释放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帝皇威压!
“贫道奉旨,组建大明皇家远洋船队!探索四海,沟通万国,寻回神种,开辟商路!此乃国策!此乃万世之基!”
“凡有志于此,献船献力献人者,皆为大明功臣!陛下自有重赏!贫道亦不吝仙缘点化!”
“凡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甚至…暗中阻挠者…” 徐鑫的声音陡然转冷,目光如冰刀般扫过全场,最后有意无意地在几个眼神闪烁的豪绅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是违逆圣意!其罪…当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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