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尸的腥臭味几乎凝成实质,张骁反手将青铜剑横在身前,剑刃上的黑血顺着凹槽滴落,在青石板上灼出细小孔洞。陈青梧抓着陆子铭的胳膊向后疾退,三人的登山靴底黏着腐肉碎渣,在狭窄的甬道里拖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青梧,左墙三寸处有裂缝!”陆子铭突然低喝,发丘印在他掌心泛着微弱的金光。陈青梧指尖擦过湿滑的岩壁,果然触到一道半指宽的缝隙,她猛地将洛阳铲尖端卡入其中,腐尸扑来的瞬间,铲柄“咔”地撬开一块石板,露出仅供一人侧身通过的窄道。
张骁一脚踹翻最前头的腐尸,腐烂的腹腔喷出黑绿色脓液,他旋身躲过,青铜剑顺势劈断另一具腐尸的脊椎:“老陆,带路!”
三人刚挤入窄道,后方腐尸群已如潮水般涌来。陈青梧摸出登山绳甩向头顶凸起的石棱,绳扣尚未卡紧,头顶忽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钉板!”陆子铭的狼眼手电光扫过天花板——数百根生锈铁刺悬在蛛网般的铁链网上,链条正缓缓绷直。
陈青梧抓起一块碎石掷向甬道中央,“铛”地一声,铁链骤然收缩,钉板轰然砸落!腐尸群被压成肉泥的刹那,钉板却卡在半空颤动不止,铁刺距离三人后背仅剩半掌距离。张骁的额角冷汗滑落,青铜剑柄上的黑曜石忽明忽暗:“链条锈蚀了,撑不了多久,快爬!”
腐尸的残肢从钉板缝隙渗出,黑血顺着铁刺蜿蜒滴落。陈青梧匍匐在地,登山服摩擦着青苔向前挪动,鼻尖几乎贴上一具被压扁的腐尸头颅。蛆虫从空洞的眼窝里钻出,她咬牙屏息,腕间银丝悄然缠住陆子铭的脚踝:“陆老师,别踩那块活砖!”
陆子铭悬在半空的靴底险险收回,身侧石壁“咔嗒”弹出一排弩箭,箭簇深深没入对面岩壁。他苦笑着抹了把脸:“摸金校尉的‘闻风辨位’果然名不虚传。小陈啊,下次提醒能不能再早半秒?”
张骁在队尾闷笑,剑尖忽地挑起一截断指弹向陆子铭后脑勺:“专心看路,发丘天官的‘分金定穴’可别输给小姑娘。”
腐尸的低吼从钉板另一端隐隐传来,三人终于爬出窄道。陈青梧瘫坐在地,袖口撕破的布料下露出一截淤青的手腕。张骁抛来水壶,她仰头灌了几口,忽然盯着前方石门眯起眼:“双剑门?”
斑驳的石门上,圣殿骑士团徽记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交叉剑槽却亮如新铸。陆子铭用发丘印刮开表层青苔,露出底下拉丁铭文:“‘唯有虔诚者之血,可启星空之路’......这机关要见血?”
“恐怕不止。”张骁将青铜剑插入右侧剑槽,剑身竟自发震颤,黑曜石折射出幽蓝光晕。陈青梧抽出腰间古剑,剑柄雕纹的太极图与左侧剑槽严丝合缝。两剑交错的刹那,石门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陈青梧突然按住张骁的手:“等等!剑槽在吸我们的血——”
古剑与青铜剑的吞口处同时渗出鲜血,沿着剑槽纹路汇成血色六芒星。陆子铭猛地扯开两人,发丘印重重拍在石门中央:“是血祭机关!骑士团当年用叛徒的血......”
话音未落,石门轰然中开,腐臭的阴风裹着尖锐啸叫扑面而来。张骁剑锋横扫,斩断几缕黏稠的黑雾,陈青梧的古剑却“嗡”地脱手飞出,钉在密室中央的青铜柱上。
柱顶托着一卷泛银光的织物,与石棺中的“裹尸布”如出一辙。
“当心!”陆子铭突然厉喝。发丘印的金光映出织物下方蠕动阴影——十二具身披锁子甲的骷髅缓缓起身,空洞的眼窝燃起幽绿鬼火,锈蚀的十字剑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张骁甩出墨斗线缠住最近那具骷髅的颈骨,线绳却瞬间崩断。陈青梧翻身跃上石棺,古剑挑起织物抛向半空:“接住!这银丝能克阴物!”
银光铺展的刹那,骷髅的动作骤然凝滞。张骁趁机挥剑劈碎三具骷髅,黑曜石却“咔嚓”裂开细纹。陆子铭从背包扯出在剑冢捡到的青铜锁链,链节上的古希伯来文泛起红光:“接着!用这个缠剑柄!”
陈青梧凌空接住锁链,银丝织物却突然收缩,将她整个人拽向密室穹顶。张骁蹬壁跃起,青铜剑贯穿银丝中心,黑血顺着剑刃倒流,竟在穹顶绘出星座纹路。
“是猎户座!”陆子铭对照发丘印背面的星图大喊,“三星连珠的位置——张骁,刺参宿一!”
剑尖没入星点的瞬间,密室地面裂开深坑。腐尸的咆哮从地底传来,银丝织物却化作流光没入古剑,陈青梧跌落时被张骁拦腰接住。她耳畔的金镶玉坠擦过他下巴,两人呼吸同时一滞。
“二位!”陆子铭抓着锁链荡过深坑,发丘印砸碎最后一具骷髅,“打情骂俏能不能等出了古堡?”
张骁松手的瞬间,陈青梧的古剑突然指向东南方石壁。剑尖没入岩缝三寸,机关转动的咔嗒声里,暗门缓缓开启。腐尸的抓挠声突然在身后消失,仿佛被什么更恐怖的东西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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