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陈烟故意进一步问道。
“没什么。”季铭归眼帘一垂，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锅中摊开的鸡蛋上。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咯？我想放三天假，回理安一趟。”陈烟蹬鼻子上脸，说出自己的诉求。
本来如果只是想摆脱他，两天的时间足够用了。
只是她想试一试直接提三天，他能不能同意，就算不同意，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果然，季铭归听到那个数字，眉毛一挑，“三天？我记得理安离恒州也不远吧？这个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哈——”陈烟翻了个白眼，“你才当上麟光的董事长多久啊，就这样一副资本家的嘴脸？”
“假期时间是我的时间，你管我拿那些时间干嘛用？”
“哦，那这个假，我不批。”
季铭归手中的锅铲一抬，锅中的煎蛋就流畅地翻了个面。
既然她说他是资本家，那他就真拿出资本家的架势来应付她。
“你——”陈烟被怼得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搬出她的救兵，“你信不信我去找季爷爷告状？”
“告状？”这个词还真是新颖。
不过她既然能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让太白狗腿子往外拐，找季爷爷帮她说话这件事儿，说不定她还真能做得到。
“那就两天。”他秉持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原则，跟她商量。
“三天。”陈烟不肯让步。
“那没得谈。”季铭归将煎好的蛋铲出锅，紧接着又往锅里丢了几片午餐肉。
陈烟见他是这副态度，转身就要走。
“诶诶——准备吃饭了，你去哪？”
“去告状。”
季铭归失笑，“好好好，三天就三天。你这个人怎么开不起玩笑？”
陈烟没理会他，继续叠加筹码，“这三天不允许派人跟踪我。”
“不行，我需要保证你的安全。”这次他的语气不容抗拒。
但陈烟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拿捏，“我能有什么人身安全问题？你才是我生活中最大的不安全。”
先前她说一句就回一句的季铭归没有说话，只面不改色地翻动着锅中的食物。
看来陈烟提出的这个筹码，才是他的底线。
他不允许她消失在他的视线掌控范围之内。
陈烟手指敲击着大理石台面，思来想去，决定不再继续跟他争取这一点。
要不然要求太多，她怕他会生疑。
“行吧……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买明天的票。既然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回老家，明天就叫人送我去车站吧！”
“家里有车，你还买什么车票？”
“嗯？你说的也是，那就你安排咯！”
双方意见达成一致，氛围总算缓和了下来。
陈烟拿出餐具坐到餐桌旁，夹起一块儿煎蛋正要往嘴里塞，却被季铭归拦了下来。
“吃这个。”
他把才煎好的那两片鸡蛋往她的前面推了推，把她盘子里原本画着笑脸的蛋夹到自己盘子里。
“哦……”陈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去触碰他的目光。
早饭过后，季铭归还是跟往常一样出门去了。
她成天被他锁在家里，根本没办法知道他日常地行踪，可能这也是罗也他们不建议她继续留下的原因吧。
想到这，她倒是释然了不少，准新投入到未来三天行程的计划中。
这次回理安，她是想去给父母扫墓。
母亲的骨灰被张叔拿去跟父亲安葬在了一起，她从理安回恒州后就陷入了攻略季铭归的计划当中，一次都还没有回去看过他们。
她时常会想，是不是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肯来她的梦里。
季铭归给她安排的司机又是小孟。
他回家过了个年回来，精神气儿都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您没有行李吗？”他下车迎接陈烟，却发现她一身便捷，连个行李箱都没带。
“嗯，我就出门三天，带一个包就够了。”
陈烟为了不让季铭归起意，只带了些贵重的东西，和两件贴身衣物。
“早去早回，有事就联系我。”
季铭归双手插兜，立在一旁。
“知道知道。”陈烟回应着，把双肩背包随意地往后座一丢，看起来就跟平时出门没什么两样。
就在她准备自己也钻进车厢时，季铭归却上手拉住了她。
“等一下。”
“干……嘛？”
迎接她的是一个宽厚硬实的胸膛。
季铭归只是出来送行，并未穿大衣外套。
她被他禁锢在怀中，侧脸贴着他那件触感柔和的毛衣，耳边响起强有力的鼓点。
“咚咚——咚咚——”
是他的心跳声。
“路上注意安全。”
左右耳两个声道传来他不同质感的声音，一个沉闷浑厚，一个清爽干脆。
“那你还不如让小孟小心点开车，我只是个坐车的。”
她任由他抱着，小声嘟囔道。
他的胸腔抖动了一下，似是笑了。
“走吧——小孟，开车注意点。”季铭归放开她，扭头朝驾驶座上的人嘱咐着。
“好的。”
小孟答应下来，钥匙一拧，轿车开始缓慢地移动。
别墅的倒影在车窗上逐渐后退，陈烟若无其事地跟季铭归挥了挥手，直到车子在路的尽头拐了个弯，才敢回头。
他没跟上来。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怎么可能跟上来呢？
她表现的这么淡定从容，几乎要把自己肚子里的蛔虫都给骗过去了，他又怎么会察觉这一次远行是一场骗局？
“放点歌来听吧，小孟。”
车厢里静点吓人，她担心自己等一下联系罗也，会发出什么令人警觉的声音。
“好。”小孟的手熟练地在电子屏上点了点，一段悠扬的旋律就从车顶的扩音器处传出。
“您是要去理安市的……安灵墓园是吧？”
“嗯。”
陈烟跟小孟确认过地址后，便打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我出发了，有季铭归的人同行。
回信很快就在主界面跳了出来。
大概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跟我们的人碰头？
陈烟盯着那行字想了想，最后回复道：我现在正在去墓园的路上，等晚上吧。
好，注意接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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