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归回到民宿时,茶室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同样是热闹,但又和下午陈烟一行人在此学习时的画风截然不同。
胡达就坐在那张巨大的茶桌前,被周围一圈的手下盯着,不敢动弹。
“沏茶的师傅呢?怎么把人放在这晾着?”
季铭归快步走进来,俨然一副生怕怠慢了客人的主人模样。
“周老师下班了。”查助理回答。
“啊,这样。那就由我亲自招待吧。”季铭归熟练地将茶壶从燃着的炉子上取下,往杯中倒入清水温杯。
胡达看着眼前人这一番操作,不明所以,“找我有什么事,直接切入正题吧。”
“我找你?”季铭归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我怎么觉得是你有求于我?”
胡达被人猜中了心思,闷头不语。
“从理安逃到这儿来,一路上挺辛苦的吧?”
季铭归把烫热杯子的水倒入底座,伸手从靠近胡达的位置取了罐茶,打开盖子,朝杯中轻轻抖动,“你是怎么打算的?可以说来听听。”
胡达之前跟在三哥身边,只跟季家家主季峰和他的大儿子季洋有过几次接触。如今季铭归回国,三哥只是找他借了几个手下过去接应,自己并未跟他打过照面,不清楚他行事的章法,所以现在只得谨言慎行。
“我是来找你的。”胡达本以为自己来恒州已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计策,没想到等真的到了季家现当家的面前,气势上还是露了怯。
“三哥这次走的货被警察截了,我怕走漏了风声,逃跑的时候杀了个人,被发现了,现在理安的条子一直在找我。我想着三哥生前跟季老爷关系不错,大本营又在恒州,就一路逃过来了。”
“我可以跟着你干。”他又补充道。
季铭归边听边点头,“可以啊。要不要跟着我,全看你的个人选择。当然,如果你想就此金盆洗手,我也可以给你一笔钱,帮你逃到国外。”
“真的吗?”一听这话,胡达立马兴奋了起来。三哥生前就说季洋的弟弟不过是个从小养在外面的毛头小子,就算是回来了也难当大任。起初他还半信半疑,今天见了面,没想到还真这么好说话。
“骗你干什么?”季铭归沏茶的步骤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
“可就是现在条子在到处通缉我,我怕跟着季哥做事会连累到季哥。”
这么快就改口叫哥了。
季铭归难掩心中的笑意,反问:“你的意思是想选第二条路?”
说到底还是拿人手短,胡达的面子上挂不住,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那你说,要多少?”
“五......五十万?”胡达试探性地开口,“出国的机票,再加上到外边找好住处生活一段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数。您放心!我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绝不会让条子找到我一根汗毛!就算不小心进去了,看在您如此厚待我的份儿上,我也绝对不会跟他们说有关于您的任何一个字!”
“查助,去准备吧。”
胡达见季铭归答应的如此爽快,满心雀跃地在地上都坐不住了,早知道这季家的老二这么财大气粗,他刚才就该多要点的。
“胡达,其实看到你出现在恒州,有个问题我还挺好奇的。”
“您说,您说。”胡达现在对季铭归可谓是毕恭毕敬了,连称谓都换成了敬语。
不过很快他就傻了眼。
“你不恨我吗?”
季铭归往茶杯中倒入他刚泡好的茶,轻轻将那盏茶放在胡达面前,问这问题的语气就像只是问了句“你吃饭了吗”一样稀松平常。
胡达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巴一张一合的,愣是半天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还是说,三哥死后,狼尾就没联系过你了?”
胡达明白了季铭归此话的用意,他无非是想问他,为什么外面都传言说是他杀了三哥,而他胡达作为三哥的表弟,在三哥死后还要来投靠他。
“季哥。”胡达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人终有一死,活着的人还是得继续讨生活不是?”
季铭归没想到胡达盘算了半天,竟想出这样低头折节的理由,引得他发笑。
“你不如诚实点,直接告诉我,你身上担了条人命,投奔狼尾不仅会牵连他们,还讨不到跑路的盘缠。来恒州找我投诚,既能把警方的视线引过来,说不定我为了甩掉你这烫手的山芋,还会自掏腰包送你出去。”
“我听说三哥平日里待你不薄。思来想去你就说出这样的话?那你的三哥在下面得有多寒心呐?”
胡达捏紧了拳头,低头愤愤不语。
他心里想的都被季铭归猜中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传闻中他的手足才被他所害,对他而言季铭归该是他的仇人才对,现在以投奔之名来到恒州,于情于理都不免让人怀疑居心。
可他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必须拉下脸面才能为自己搏一线生机。
“人死不能复生,要是非要把他从土里挖出来掰扯一番,那也是他在理安摆你一道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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