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烟又躺回了病床上。
这次她的床边守着的人更多了,有妈妈,有罗也母子,还有医生和好几位警官。
她先是听见有人在旁边交谈着什么,然后又感觉到有人在翻动她的眼皮,待意识回来了之后,她索性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烟烟,烟烟!”陈烟寻着手上的力道看过去,几天不见,妈妈的头发竟然都白完了,发量也肉眼可见的稀疏了不少。
那一抹白色刺痛了陈烟的双眼。这些天她所受的屈辱,以及对母亲的思念化成了泪水,顷刻间顺着脸颊两侧滑落。
“妈......”陈烟张嘴喊着,但是嗓子却沙哑到发不出任何的声调。
陈烟被困的每个夜晚,都会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窗外呼喊求救,那个时段是整个城市最安静的时候,她只有利用这个时段来增大她的声音被人听到的可能性。
她的嗓子就是在一次一次的声嘶力竭中受损的。
“陈女士。”顾顺桦向陈烟鞠了一躬。
“根据您提供的线索,我们抓捕了这次案件的罪犯老鱼,他对参与该违法活动的事实供认不讳,也交代了案发当晚货车上另一位犯罪分子的身份,现我们正联合异地警方一起对其实施抓捕。”
“您提供的线索为我们案件的侦破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同时......我们也对您的遭遇深感抱歉和自责。”
听到这话,陈烟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不顾浑身的乏力感,强撑着坐起身,连说带比划地问:“凶手是谁?”
顾顺桦摇头,“对不起,案件还在侦查阶段,暂时还不能告诉您相关信息。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您,是否还记得绑架您的劫匪的样貌特征?或者名字?”
“旺子。阿参。”陈烟冷静地回答道。
这两个人是那个侵犯她的人的手下,也是那晚她唯一听到的两个名字,她死都不会忘记!
“有纸笔吗?”陈烟抬头望向顾顺桦,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顾顺桦让同行的警察把手中的记录本递给陈烟,陈烟接过后便拿起笔在上面涂画。
她是美术生,这么多年的绘画功底让她对人的面部特征和整体形象都有着十分精准的把控。
更何况那人曾将她压在身下,面对面羞辱她,他的模样早就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画出他的头像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随着笔杆的晃动,一张人脸在纸上逐渐成型。
陈烟画着画着,那人脸竟又逐渐幻化成了父亲那副血淋淋的面孔,扩散后漆黑的瞳孔摄人心魄,两颗黑色的眼仁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是在质问她,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杀害他的人。
她的情绪受到了这幻觉的影响,握着笔的手控制不住地施加力道,把画纸都穿透了,依旧没有停下来。
“陈烟!陈烟!”罗也发现了她的异常,连忙按住了她,“你画好了,你已经画好了。”
陈烟手中的本子被警察抽走, 她激动地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
虽然在绘画的后半段,陈烟有些失控,导致不少线条脱离了原本的作画轨迹,但那纸张上的人脸依旧清晰容易辨认。
顾顺烨拿着那张画像细细端倪,半晌后和同事交换了下眼神。
“陈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将这些绑匪绳之以法。除了这张画像,您还有其它什么有关于这起绑架案的细节能提供给我们吗?比如说,他们在绑你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有,他们一直反复提到“三哥”这个人,他们说我是杀害‘三哥’的凶手,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三哥。”
许是陈烟给出的线索终于跟警方已掌握的内容有了关联,在听到“三哥”这个名字后,顾顺烨从手中的记录本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陈烟。
“你见过这个人吗?”
这张照片是一张警方拍摄的疑犯照。
照片中的男人背对着墙站立着,墙上标注了他的身高尺寸,他手中还持有一张纯白色的名牌,上面写着王川两个字。
陈烟摇头。
“那你是在哪个房间遇到他们的呢?”
陈烟努力回想着。
那晚本就是她第一次去春夜缘,再加上她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兜了好几个圈子,具体是误闯了哪个房间她真的不太记得了。
她再次摇头。
见陈烟回忆得如此费神,顾顺烨也不想太为难她,毕竟她刚从一场浩劫中死里逃生,身体还需要好好静养恢复。
“那行,非常感谢您提供给我们的画像,这为我们案情的侦破提供了新的方向。这些天你先好好听医生的,把身体养好,后面如果还有其它情况我们会再来联系您的。”
顾顺烨和同事几人起身,正准备离开,低着头的陈烟睫毛轻颤,口齿之间艰难地挤出了一个音节。
“等……”
顾顺烨察觉到陈烟还有话想说,转身立在原地,等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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