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套了！
“什么私房钱？”陈烟装作不懂。
“唉，没什么，这是你们家的家事。”
“那......不是谋财的话，那就是仇杀！我爸爸......他......”陈烟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是在套话，但说到父亲的死状时，仍然哽忍不住哽咽，“他的整张脸皮都被凶手撕掉了……”
“脖子上豁着很长一道血口，身上的衣服也被脱光……”父亲的死状实在过于惨不忍睹，陈烟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把这句话说完。
“嘶——”
老鱼听到陈烟的描述后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许是注意力都用在幻想那恐怖的场景上去了，嘴巴没把住门，嘟囔道：“相由心生说的果然没错......我就说他脸上那么长一道疤，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谁脸上的疤？您是说您见过杀害我爸爸的那个人？”
陈烟还是道行太浅，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那溢于言表的喜悦让老鱼起了疑心。
老鱼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凌厉，眯起的双眼仿佛已将她看穿，“你不会是来套我话的吧？”
“啊？套什么话？”陈烟面上装傻，心却已经堵在了嗓子眼，一丝一毫都不敢动弹。
老鱼毕竟还是在道上混了些年的，绝没有那么好糊弄，他必须确保面前这个人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他们之间的谈话才能继续进行。
“你站起来转个圈我看看。”
陈烟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盯着老鱼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短暂的心虚让老鱼察觉到了不对劲。只见他脸色一变，毫无预兆就朝陈烟扑了过来。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形下，机敏的程度是超出常人想象的。
陈烟见状迅速起身，一手护住半插在屁股兜里的手机，另一只手抓起桌上那把用来喝彩的铃铛就朝老鱼的脸上砸了过去。
等老鱼把防卫的手臂放下来时，陈烟已经夺门而逃了。
“他妈的！”老鱼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摆了一道，连帽子都没顾得上捡就追了上去。
春夜缘的空间设计十分复杂，陈烟出来之后跑的太心急，一时之间竟忘记了来时的路，她只能一边奔跑一边摸索。
好不容易找到楼梯下到了一楼，可她实在是太慌张了，只顾着回头看老鱼有没有追上，迎面却撞上了一位男子。
“对不起对不起！”她留下一句道歉，头也没回。
那男人被她撞了一下，也没拦她，只是觉得她带起的风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侧身向她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
“怎么了？”
男人没回答，转而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角落上的摄像头。
那漆黑一片的屏幕正对着他们，犹如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观察者，悄无声息地见证着一切的发生。
陈烟知道自己再这么继续转悠下去，迟早会被老鱼抓住的。
她当机立断躲进了一间没人的包厢，猫着腰在点歌屏幕上随便添加了几首新歌，并打开了原唱和花灯，全然没有注意到这间包厢的桌几上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瓶，果盘散落一地，连靠近独卫的地面上都铺满了玻璃碴子。
她选择躲在门后的死角，这样即使老鱼从门上的透明窗口往里看也发现不了她。
整个春夜缘那么多包厢，她不信他会一间一间的搜查。就算他真这么做了，她只要在那之前把录音发送出去即可。
陈烟先是把顾警官的手机号输入进了联系人查找框，没能搜到他的线上账号，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把希望寄托在罗也身上。
她打开企鹅软件，手指快速滑动翻找着罗也的名字，没划两下就看到了他亮着的头像。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账号他还在使用！
欣喜若狂的陈烟打字的手都有些颤抖，“录音！我拿到了！马上发给你！”
按下发送键后，她紧接着找出刚才录下的语音文件，点击传输。
可包厢里的信号实在是太差了，就连她发出的第一句话都是转了好几个圈才显示发送成功。
好在罗也很快回复了她。
“你真的太胡来了！”
“是在春夜缘吗？我来接你！在哪等我？”
陈烟看了一眼点歌屏幕上的房号，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犹豫了一下又全部清除，输入了另外三个字。
她不能一直在这个包厢待着，这里信号微弱，文件传输的慢，还要面临被老鱼抓到的风险。她必须跑到外面去，最好是去人又多环境又明亮的地方。
她看着文件传输图案上那个半天都不变一位数的百分比，决定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春夜缘的正大门去。
就在她握住门把手，准备拉开门出去的那一刻，门却先一步被人向内推开了。
随着门外的影子一点一点将陈烟笼罩，陈烟的余生也如墨染般，逐渐由清澈变得浑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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