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的惨白灯光下,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代号“泥鳅”的李三被牢牢束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下巴被重新装上,但手腕上被毒针刺穿的地方裹着厚厚的纱布,乌黑的毒素虽被紧急注射的血清中和,却依旧残留着钻心的剧痛和麻痹感,让他整条右臂如同废掉。
他脸色灰败,布满疤痕的脸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全是冷汗,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毒的玻璃碴子,死死盯着单向玻璃外模糊的人影,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近乎癫狂的顽固。
“姓名?”审讯员(代号“刑匠”)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冰冷的机器。
李三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发出一声嘶哑的怪笑:“要杀…就杀…废什么话…苏成的狗…呸!”
“刑匠”面无表情,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一点。
“滋——!”
一股微弱却足以让神经末梢炸裂的电流瞬间窜遍李三全身!
“呃啊——!”李三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猛地弓起,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惨嚎!剧烈的痉挛让他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电流停止,他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口水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淌下。
“姓名?”同样的问题,同样的语调。
“…李…三…”李三的声音如同破风箱,带着极致的痛苦和一丝崩溃的迹象。
“‘夫人’林曼卿已死,‘黑曜石’在缅北的根基被连根拔起,东南亚的资金池正在崩盘,你这条丧家之犬,最后疯狂一把,是为了什么?公园挟持孩子,声东击西,目标还是苏朵朵?”刑匠的声音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切入核心。
李三眼神剧烈闪烁,怨毒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林曼卿死了?缅北完了?资金崩盘?这…这怎么可能?!苏成的力量…竟恐怖至此?!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随即又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嘶吼,“你们骗我!夫人…夫人她…”
“她已经在公海喂鱼了。”刑匠冷冷打断,将一段经过处理的卫星视频片段投射到李三面前的屏幕上——燃烧倾覆的“海神号”,以及“清道夫”小队押解着浑身是血的林曼卿登上快艇的画面!虽然模糊,但林曼卿那标志性的栗色短发和惨状清晰可辨!
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骆驼!李三眼中那点顽固的疯狂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他最后的依靠,他幻想着能东山再起的“夫人”,竟然真的如同垃圾般被苏成碾碎了!
“啊…啊…”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说!谁指使你在公园行动?‘黑曜石’残余给你的新指令是什么?你背后,现在站着谁?”刑匠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重锤砸在李三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是…是‘信鸽’!”李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嘶喊,“…林曼卿完了…‘黑曜石’…‘黑曜石’要断尾!要我们这些知道太多的…闭嘴!…我不甘心!…‘信鸽’…‘信鸽’联系我…说…说只要我最后干一票大的…制造混乱…最好能…能弄死苏成的女儿…或者…或者让他手上沾满无辜孩子的血…他们…他们就能给我一笔钱…送我出境…‘信鸽’!是‘信鸽’!他是‘黑曜石’在亚洲的暗线总管!一直都是他单线联系我们这些…脏手套!”
“信鸽?”刑匠眼神锐利,“名字?身份?联系方式?”
“不…不知道…真不知道!”李三恐惧地摇头,“都是加密频道…变声器…他…他能量很大!国内…国内好像也有人帮他!不然…不然我躲不了这么久!西郊…西郊的陷阱…也是他…他安排的!说能拖住你们的人!让我…让我有机会在公园下手!”
“国内帮他的人?是谁?”刑匠步步紧逼。
“我…我猜…可能…可能是以前鼎峰…或者陈昌荣留下的大鱼…具体…真不知道…”李三的精神已彻底崩溃,如同倒豆子般,“…‘信鸽’…‘信鸽’还说…‘黑曜石’不会倒…损失的钱…很快…很快就能从苏成身上…十倍百倍地挖回来…他们…他们盯上了苏成的‘先知’…说他…能预知市场…”
枫林苑书房。
幽蓝的屏幕上同步着审讯室的画面和李三崩溃的供述,苏成靠在高背椅上,指尖在冰冷的红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林曼卿覆灭,李三落网,但“信鸽”这个代号,如同从灰烬中爬出的幽灵,浮出了水面。
“‘信鸽’…”苏成低声重复,眼神深邃如渊。能指挥李三这样的亡命徒,能在境内为他提供庇护和误导信息,能量确实不小,鼎峰余孽?陈昌荣旧部?还是…更深的水?
“分析李三通讯器残留数据,全力追踪‘信鸽’加密频道源头!动用所有资源,深挖与鼎峰、陈昌荣有关联、且在近期异常活跃或隐匿的高层人物!尤其是…与长青基金会有过深度接触的人!”苏成对影子下令。
“明白!信息溯源已启动!重点目标筛查中!”影子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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