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海风裹着咸腥味钻进窗帘,苏悦蜷缩在飘窗上数了五次涨潮。
第五次浪花拍岸时,监控屏幕里陆寒的黑色越野车碾过沙滩,碾碎了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侥幸。
"这里没有监控。"陆寒把热可可放在橡木桌上,玻璃杯底压着张泛黄论文草稿——那页《海洋生物发光基因序列研究》的日期栏赫然写着他们初遇的日子。
苏悦的睫毛颤动两下,突然抓起旁边解剖刀划开论文夹层。
防水夹层里掉出半块碎贝壳,正是昨夜她按进他心口的那枚。
"你早就知道苏家在用基因编辑造人?"她攥紧贝壳边缘,刺痛混着血腥味在掌心蔓延。
窗外海鸥掠过陆寒僵直的脊背,他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心口新鲜结痂的伤痕正对着贝壳缺口。
阁楼那夜摔碎的珍珠项链突然在包里震动,苏悦摸到暗扣里微型定位器闪烁的红光。
陆寒的叹息混在咖啡机轰鸣里:"三年前你被下药送进我房间,萌萌的脐带血检测出人工干预痕迹......"
海浪声吞掉后半句话,苏悦的指尖无意识描摹着他论文里的荧光水母图谱。
当那只带着枪茧的手覆上来时,她触电般缩回手,打翻了滚烫的可可。
"脏了。"陆寒扯过论文稿纸擦拭她手腕,1997年的墨水在羊皮纸上洇开诡异蓝光。
苏悦突然抢过稿纸按在胸口,被咖啡染透的"基因重组"字样恰好盖住贝壳留下的红痕。
心理诊疗室的白噪音发生器发出第五次潮汐声时,苏悦终于松开攥着贝壳的右手。
四十小时未眠的眼眶里,倒映着诊疗架上那盆捕蝇草开合的模样。
"试试给十八岁的自己写信?"林医生推来鎏金钢笔,笔尖沾着荧光墨水,"她可能需要现在的你教她怎么接住爱。"
陆寒在门外数到第七十三颗鹅卵石时,诊疗室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他踹开门看见苏悦赤脚踩在墨水里,纸上未干的"骗子"二字正顺着她脚踝往上爬。
满地碎纸里混着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证,钢笔墨水在照片接缝处晕出狰狞裂痕。
"萌萌的基因缺陷报告是假的?"她将检测单拍在解剖模型上,不锈钢肋骨叮当作响。
陆寒的喉结滚动三次,弯腰捡起浸在药水里的珍珠耳环:"你母亲当年被迫签署的堕胎同意书,现在锁在苏宅地下室的恒温箱里。"
海浪声突然穿透三层防弹玻璃,苏悦的瞳孔收缩成当年在实验室看到小白鼠濒死的模样。
当陆寒的体温从背后包裹过来时,她狠狠咬住他递来钢笔的手腕,直到血腥味盖过诊疗室刺鼻的消毒水味。
第三天的海雾漫进阁楼时,信纸上的荧光字迹已经覆盖七层。
苏悦的钢笔悬在"原谅"上方颤抖,突然被塞进块草莓蛋糕。
陆寒的婚戒在奶油里折射出彩虹,他握着她的手写下:"那个在产房咬破嘴唇也不肯哭的小姑娘,值得所有光明正大的爱。"
萌萌踩着儿童手表报时声冲进来时,苏悦正把信纸折成水母船。
小丫头掏出口袋里黏糊糊的彩虹糖,郑重其事地塞进她掌心:"妈妈昨天没吃的甜味,我帮你存着哦。"
潮水漫过第十八个纸船时,苏悦的哽咽混进浪花里。
陆寒的唇贴在她颤抖的眼睑上,尝到咸涩的荧光:"哭出来,我接着。"
阁楼老式台灯第七次爆出电流声时,苏悦终于念完最后那句"我愿意"。
信纸背面被泪水泡皱的基因图谱突然显影,萌萌沾着糖渣的小手按在某个碱基对上,歪头哼起走调的生日歌。
而此刻苏宅顶楼的望远镜后,苏母手中的红茶杯突然倾斜。
滚烫茶渍在苏悦童年照片上晕开时,她看见监控画面里女儿将额头抵在陆寒掌心——那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依赖姿态。
保险柜里的旧手机突然震动,三十三条加密信息在屏幕炸成血色烟花。
无需修改
以下是翻译后的内容:
(接续上文)
当苏家厨房飘出焦糖香味时,苏悦正在把第三只水母船浸泡在碘酒里。
褪色的荧光墨水晕染开来,形成蓝紫色的雾霭,恍惚间映出母亲年轻时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尝尝火候。”苏母端着青花瓷盘的手在颤抖,糖醋排骨上裹着的琥珀色糖浆滴在了泛黄的相册上。
苏悦用解剖镊子夹起照片——在五岁生日照的背面,母亲实验室的门牌号被番茄酱涂改成了“SOS”。
陆寒的袖扣突然滚落,不锈钢表面倒映出相册夹层里芯片的轮廓。
他弯腰捡起时,婚戒划过苏母手腕上的淤青,那里残留着恒温箱密码锁的纹路。
“你爸当年总说科学家的女儿不该沾油烟。”苏母用汤匙敲碎糖衣脆壳,瓷片刮开排骨的暗格,掉出一枚微型胶卷,“但他忘了,糖醋汁能腐蚀百分之八十的生物识别膜。”
苏悦的解剖刀悬在胶卷上方,刀尖上沾着的荧光墨水突然与糖醋汁发生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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