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山羊胡姚掌柜那刻意拔高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和谄媚的嗓音:“哎哟!稀客!稀客啊!贵客驾临,小店蓬荜生辉!青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快!快看茶!最好的云雾玉芽!”
这突兀的喧闹瞬间打破了后院的死寂。叶天端着水碗,耳朵微微一动,清晰地捕捉到那个名字——雅妃!她居然来得这么快!
前厅通往后院的雕花木门被一把推开,阿和一脸紧张地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后院喊:“姚先生!小姐呢?米特尔拍卖场的雅妃小姐亲自登门拜访了!”
“咚!”
一声沉闷的重物撞击声清晰地从小木楼二楼传下来!像是某种沉重的身体无力地撞在墙壁或家具上发出的声音!
院子里所有人都被这动静吸引,齐齐抬头看向小楼。就连那两个懒散伙计也惊得站直了身体。姚掌柜的脸瞬间煞白,山羊胡子都抖了一下,眼神充满了惊惧和不安。
叶天(内心瞬间炸锅):搞毛?!关键时候掉链子?!上面那祖宗千万别这时候炸啊!雅妃这狐狸精怎么偏偏撞上这火候!草!
几乎在小楼传出异响的同时,前厅那道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处,光线一暗。
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几个身形矫健的黑衣护卫的簇拥下,仪态万方地迈了进来。仿佛一阵被金风玉露浸透的香风瞬间拂过整个弥漫着药味和腐甜气味的后院。
她穿着一身裁剪极尽考究、质地宛如流动烟霞的绯红长裙,将那丰满有致、堪称惊心动魄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裙摆行走间漾开柔美的涟漪,其上繁复金线勾勒出的鸢尾花纹路在黄昏的光线下流转着奢华的光晕。雪白的玉臂上搭着一条轻薄如雾的雪蚕丝披帛,垂下的丝绦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拂过地面。
那张容颜,更是让整个俗陋的后院瞬间失彩。远山眉黛,眸似秋水,流转间顾盼生辉,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妩媚风情。琼鼻挺直小巧,樱唇一点绛红,丰润饱满。她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端庄温婉中却又带着一丝久居上位的慵懒从容,仿佛这脏乱的庭院、呛人的药味、还有那些不知所措的青衣伙计,都不足以在她心中留下半点波澜。
正是乌坦城拍卖场的掌舵人——雅妃!
姚掌柜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上去,脸上堆着谄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腰弯得快要折断:“雅妃小姐!真是…真是天大的荣幸!您快请坐!阿和!死人啊!快把小姐前些日子新得的那套翡翠缠枝杯拿出来给雅妃小姐奉茶!用那个清泉凝露泡!”
雅妃微微颔首,目光像是扫描般轻盈地掠过整个后院——药圃、水井、远处高大的古树、简陋的柴房棚屋…最后,那双仿佛蕴含星光的、能洞彻人心的桃花眼,准确地定格在后院角落里那个端着粗瓷破碗、穿着不合身灰布衣服、看起来狼狈又呆傻的年轻人身上。
叶天的形象绝对是满分伪装: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渍和汗珠,混合着方才洗下的污垢,形成几道滑稽的泥痕。崭新的灰布衣服又大又宽,套在他精瘦的身板上像挂在竹竿上的麻袋,袖口长出一大截,随着他端着碗的僵硬动作滑稽地晃荡。他就那么呆愣地站在原地,嘴微张着,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光芒万丈的雅妃,仿佛被从天而降的神女吓傻了,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最原始的呆滞和…震撼?更确切地说,是被美色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的痴傻状态。粗瓷碗里的凉水还因为他的“震惊”而晃悠了一下,泼出几滴在他松垮的裤腿上。
雅妃的唇角那抹完美到虚假的笑意几不可察地加深了零点几个弧度。她的目光在叶天那副“惊为天人、不能自理”的呆样上停留了足有两秒钟,仿佛在欣赏一个精心设计的微缩景观,眸底深处,一丝玩味一闪而逝。这个看起来极其不堪的“泥腿子”,似乎比她想象的…更有趣一点?
这时,雅妃身后,一个身形娇小玲珑、面容清秀伶俐、穿着水绿侍女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上前一步。她微微扬起小巧的下巴,目光精准地扫向小木楼紧闭的门窗,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却也清晰地将话语送入楼内:
“楼上可是小医仙姑娘?我家小姐今日特意登门,是为上午拍卖场的惊扰深感不安。拍卖场护卫不力,竟让些许歹人惊扰了姑娘,更险些伤及贵药斋人员,实在是我们的不是。小姐特备薄礼一份,聊表歉意,并想借一步与姑娘商谈几句。”她稍作停顿,目光微转,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另外…听说当时与姑娘一同的那位小哥也在贵斋?上午现场遗落的某样‘小物件’颇为特别,小姐也有些许好奇之处,不知可否与这位小哥也聊聊?”
“轰隆——!”
青儿话音刚落,小木楼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更剧烈也更沉闷的炸响!像是某种金属容器承受不住内部压力轰然炸开!伴随着几声短促尖锐到非人、仿佛硬物刮擦铁皮般的嘶鸣!楼上的窗户瞬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如同沸腾沼泽般的深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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