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亲戚上前鞠躬，她便跟着深深俯身回礼。单调沉重的哀乐在狭窄的空间里一遍遍循环往复，震得人心头发闷。浓郁的香烛烟雾缭绕升腾，辛辣地刺激着眼睛，带来阵阵灼痛和酸涩，挤不出一滴应有的泪水。
突然，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灵堂门口，逆着光，投下长长的阴影。
言若的心脏骤然缩紧，冰冷的预感攫住了她——她该走了！
“西林来了啊。” 舅舅薛继凡脸上挤出疲惫的客套，连忙迎了上去。
“舅舅，节哀顺变。” 江哲羽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举止一如既往的无可挑剔，那份得体的哀伤仿佛量身定制。
他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目光。原本肃穆的灵堂里，亲戚们压抑的窃窃私语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迅速扩散开来：
“是。。。外孙女婿？”
“啧，真是一表人才！若若这孩子有福气。。。”
“看着就稳重可靠。。。”
江哲羽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从容地走完上香、鞠躬的整套哀悼流程，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无可指摘。最后，他径直走向忙碌的薛继凡，停下脚步，用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周围几桌亲戚都清晰听到的音量，清晰地说道：
“舅舅，恐怕我得先带若若回去了。”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言若苍白的面孔，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关切，也带着一丝刻意的宣告，“她身子不便，已经怀孕了。”
“什。。。什么？！” 薛继凡如同被惊雷劈中，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哀乐中都显得突兀：
“简直是胡闹！若若！快！快跟西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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