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大家慢慢走回家。晚霞再次染红天际，虽然没有那天像鸡蛋羹和金毛犬毛发那样奇特，却同样温暖动人。
小念晨指着天空：“外公，看，晚霞！”
“嗯，看到了。”陆砚京牵着她的小手，“今天像什么？”
小念晨歪着头看了半天：“像……像妈妈的新裙子！”
大家都笑了，粉色的霞光的确映照着天际，柔和而美丽。
回到家，小念晨毕竟玩了一天，累了，洗完澡就有些昏昏欲睡。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要妈妈讲西湖的故事。
晨曦抱着女儿，柔声讲述着白娘子和许仙的传说，虽然简化了很多，但小念晨还是听得入了迷。
“后来呢？后来呢？”她追问着。
“后来啊，他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晨曦用一句话做了总结，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小念晨似乎对这个结局很满意，喃喃地说：“像我们家一样……”
“对，像我们家一样。”晨曦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怀里的小人儿终于抵挡不住睡意，带着满足的笑容进入了梦乡。
晨曦轻轻把女儿放好，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悄悄走出去。
客厅里，周屿和父母还在轻声聊着天，亮亮安静地趴在沙发边。温暖的灯光笼罩着一切，窗外月色宁静，阳台上橘树的清香隐隐传来。
晨曦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她走到客厅，在母亲身边坐下，自然地拿起一件小衣服帮着折叠。
“睡了？”苏窈轻声问，手里的针线灵活地穿梭着，正在给一件小外套钉扣子。
“嗯，睡了，听着故事一会儿就睡着了。”晨曦拿起一件淡蓝色的小连体衣，忍不住笑了，“妈，您看这件，晨晨小时候穿好像还是昨天的事，现在都能跑能跳能说会道了。”
“小孩子见风就长。”苏窈推了推老花镜，就着灯光看着针脚，“你和小屿小时候也是这样，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感慨，“现在看着晨晨，就像又看到了你小时候。”
陆砚京放下手里的会议资料，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时代不一样喽。曦曦小时候，我们可没现在这么多时间陪着。那会儿忙工作，总觉得亏欠了你。”
“爸，您说什么呢。”晨曦嗔怪道，“我从来没觉得您和妈亏欠我什么。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在书桌旁备课，她就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写作业；母亲夜班回来，总会轻轻亲亲她的额头。那些安静的陪伴，同样充满了爱。
周屿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过来，听到后半句，接话道：“就是，爸妈，你们把曦曦培养得这么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他笑着插起一块苹果递给晨曦，又递给岳父岳母。
“油嘴滑舌。”苏窈笑着瞪了女婿一眼，眼里却没有丝毫责怪，反而满是欣慰。她接过苹果，却没急着吃，“小屿啊，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包子还是馄饨？我早点起来做。”
“妈，您别忙活了，明天周末，多睡会儿。早餐我来做。”周屿连忙说，“我新学了个太阳蛋的做法，保证让晨晨喜欢。”
“你呀，就惯着她吧，挑食的毛病都是你惯出来的。”晨曦笑着戳穿丈夫。
“我女儿，我不惯谁惯？”周屿理直气壮，引得大家都笑了。
亮亮似乎被笑声惊动，抬起头看了看，又安心地趴回去，尾巴懒洋洋地扫了一下地板。
“说起来，”陆砚京重新戴上老花镜，拿起那份资料，“曦曦，你这次会议上提到的那个交叉研究方法，我觉得很有启发性。有几个点，我还想再跟你探讨一下……”
“爸，您还真研究啊？”晨曦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一些初步的想法。”
“初步的想法才更见思考的深度。”陆砚京很认真，“学术上，永远不能固步自封。来，你给我讲讲，这里引用国外那篇文献的数据，你是考虑到文化差异的修正系数了吗？”
父女俩就着学术问题低声讨论起来。苏窈和周屿相视一笑，没有打扰他们。苏窈继续缝扣子，周屿则拿起手机，处理一下白天积攒的工作邮件。
过了一会儿，苏窈缝好最后一颗扣子，咬断线头，把衣服仔细叠好：“好了。老头子，别拉着曦曦说个没完，她今天刚回来，累了，该休息了。”
陆砚京这才恍然，连忙合上资料：“哦哦，对，你看我，一说起来就忘了时间。曦曦，累了就去洗个澡放松一下。”
“没事，爸，跟您聊天总有收获。”晨曦真心实意地说。她起身，“那我先去洗漱了。”
等晨曦洗漱完出来，周屿也处理完了邮件。苏窈和陆砚京已经回房休息了，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温暖的壁灯。周屿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晨曦手里的干发毛巾：“我来。”
晨曦舒服地坐在沙发上，享受着丈夫力度适中的擦发服务。窗外月色皎洁，透过纱帘洒进一片清辉。
“家里真好。”晨曦闭上眼睛，轻声感叹。
“嗯。”周屿应着，“每次出差回来，是不是都这感觉？”
“是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笑道，随即想起什么，“哎，轻点……对了，我不在家这两天，晨晨真的没闹？”
“真没闹，就是睡前念叨了你几次。爸给她看你发的西湖照片，她就安静了。咱闺女，好哄。”周屿语气里带着自豪，“就是昨天下午，非拉着妈给她找黄色颜料，说要画晚霞，画得桌子上都是，妈一点没生气，还夸她画得像鸡蛋羹呢。”
晨曦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妈现在真是隔代亲，毫无原则。我小时候要是把颜料弄得到处都是，非得挨说不可。”
“此一时彼一时嘛。”
头发擦得半干，周屿放下毛巾，用手轻轻梳理着妻子的长发。两人都没再说话，享受着这忙碌一天后难得的静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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