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潮气,那股湿冷的气息,像无数细小的冰针,直直地渗进陆鸣的骨髓,令他忍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他的太阳穴仿佛被无数尖锐的钢针猛刺,密集的记忆碎片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炸开。
他看见前世的自己(佐藤健二),双手紧握着骨锯,手背上那道三厘米的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正缓缓渗出血液。
而解剖台上的苏然,左腕内侧的烫伤,与他现代手腕的伤在同一区域,只是形状不同,这诡异得近乎荒诞的场景,让他的灵魂都在剧烈颤抖。
“他们在玉簪里储存的不是简单的病毒数据,”陆鸣突然抓住苏然的手,声音因为激动和震惊而微微颤抖,“你可以把玉簪想象成一个装满胶片的盒子,每个晶格都是一帧画面,而恐惧就是让胶片转动的动力。731部队用特殊药剂让实验体的恐惧具象化,变成晶格的能量,就像用哭声给电池充电。玉簪作为量子记忆载体,能够捕捉并储存特定人物在特定时刻的记忆残片。这些记忆残片以量子态的形式存在于玉簪内部的晶格中,而731部队所有实验体的记忆,也被他们通过某种邪恶的技术手段,封存在了这小小的玉簪里。”
苏然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墙壁,日文涂鸦在荧光中显形:“净水计划实施时间:1937年12月15日,目标:秦淮河下游水源地。”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陆鸣掌心,眼中满是愤怒与恐惧:“周学长就是在那天被带走的,他说听见日军在讨论‘樱花病毒潜伏期21天,足够覆盖整个冬季’……”
她突然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块,在墙壁上刻下“37”和“水”字——这是周学长教的暗号,意为“37号实验体发现水源地阴谋”。
墙壁上,日文涂鸦旁有行中文小字:“林护士说,翡翠能镇惊。”
苏然突然哽咽:“我妈总把玉簪放在我襁褓里,说这是美惠子阿姨送的——1937年深秋,她在医院地下室给美惠子阿姨包扎,日军冲进来时,她把美惠子推进通风管道,自己被拖走了。”
上午08:30 地下通道。
地道里的潮气让旗袍下摆黏在腿上,苏然数着墙上的血字前进。
第17个“冤”字旁,她发现了新刻的“7”——这是陆鸣(穿越后)昨夜用石块补的暗号,对应消防栓阀门的转动次数:逆时针三圈、顺时针七圈。
“轰隆——”阀门转动的瞬间,头顶突然落下一串齿轮,砸在她脚边。
是陆鸣从现代实验室通过量子通道传送的“时空锚点”,金属齿牙上还沾着2025年实验室的防辐射涂料。
她认出其中一枚刻着“KENJI”(健二),这是佐藤健二留在玉簪里的记忆碎片显形了——昨夜玉簪发烫时,她看见过他在战俘营里用指甲刻这串字母的画面。
通道尽头的铁门突然传来撞门声。
苏然抓起齿轮往门缝里塞,却听见门外传来压抑的咳嗽——是小林少佐,他的哮喘总在紧张时发作。
“苏小姐,齿轮卡住第三道锁芯了。”他的声音混着日军巡逻的脚步声,“我故意把守卫引去西出口,你们还有三分钟。”
她摸出玉簪按在铁门的樱花锁孔上,翡翠冰裂纹突然渗出荧光,在门上投射出陆鸣掌心的掌纹。
当她的掌纹与光影重叠时,锁芯“咔嗒”弹开——这是玉簪的量子记忆在发力,它让1937年的她与2025年的陆鸣完成了跨时空掌纹认证。
玉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全息投影变得清晰起来:1937年12月15日的实验日志,佐藤健二的笔迹在纸页上流淌:“第37号实验体苏然,美惠子的侄女,RH阴性血型。美惠子曾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她侄女,说苏然的母亲是南京大屠杀中保护过她的护士。我在她眼球内植入荧光标记,这样731部队的人会以为她已感染,却不知道我偷偷替换了病毒样本——我故意在苏然的血液里混入了美惠子的抗体,她们的血型都是RH阴性,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保护。”
全息投影里的佐藤日志突然多出一页:“美惠子说,林静(苏然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是‘让苏然记得,樱花和槐花能开在同一片土里’。今天给37号注射的‘假病毒’,配方里加了槐花汁——那是林静生前最爱的味道。”
文字突然被血渍覆盖,“他们发现了我的背叛,明天将对我进行‘冷冻实验’。美惠子,如果你看见这篇日志,请带着玉簪去南京安全区,找姓周的先生,他会保护苏然。”
陆鸣的翻译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日志照片里的苏然,左腕内侧的红痕正在与自己的手腕产生奇异的共振。
而照片背景中,解剖台右下角那三个凹点,正是他现代右手的指纹形状。
“这是我前世刻下的求救信号,”他喃喃自语,“在这个时空穿越的规则里,通过掌纹识别能够触发特定的程序。我用实验体的指甲,在台面上抠出自己的指纹,这样未来的人就能通过掌纹识别,激活玉簪的自毁程序,从而避免病毒数据落入敌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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