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山心石正慢慢"沉入"他的胸膛！石头表面的"道"字纹路清晰可见，但边缘已经与皮肤融合，铜钱则紧贴在石头上面，两者之间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明暗交替。
"这...这是怎么回事？"叶尘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石头，立刻感到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全身。更奇怪的是，随着融合的进行，世界反噬带来的痛苦减轻了，但另一种异样感却增强了——仿佛这个世界正在排斥他，把他当作不该存在的异物。
"书生？你还好吗？"兰儿的声音从石头另一侧传来。
叶尘赶紧整理好衣服："没事，马上来。"
回到人群中间，叶尘发现年轻人们已经凿下了一大堆碎石，此刻正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休息。愚公在给他们讲自己年轻时尝试移山的故事。
"...那时候我以为靠蛮力就能移山，"愚公摇着头说，"结果干了三个月，只凿下几筐碎石，还把手弄伤了。"
阿木若有所思："所以光靠力气不行，得想办法。"
"对！"禹强兴奋地插话，"就像火药，一下子能炸开好多石头。"
"但火药太危险了，"一个叫大牛的壮实青年说，"我爷爷见过矿山爆炸，说能震塌半边山呢。"
年轻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人提议从山顶往下撬石头，有人建议引水冲刷，甚至还有人异想天开地说要训练山羊把石头踢下来。大家笑作一团，气氛热烈而融洽。
叶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这就是希望的力量——一旦有人带头，其他人就会跟上。原着中的愚公正是以他的坚持感动了天帝，而现在，这个偏离世界的愚公也正在用他的改变感动着身边的人。
篝火渐渐熄灭，月亮西沉。年轻人们收拾工具，准备回家。
"明晚还来吗？"愚公期待地问。
"当然！"兰儿笑道，"我们排了班，每晚都有不同的人来，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阿木补充道："我们还分了工。有人负责收集火药材料，有人负责打探村长动向，还有人负责说服其他年轻人加入。"
愚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年轻人们悄悄散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村的路上，禹强兴奋地计划着明天的县城之行。愚公则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叶尘走在最后，胸前的山心石持续传来温热感，提醒着他那个正在发生的奇异变化。
第二天一早，禹强就出发去县城了。愚公和叶尘则假装去地里干活，实则继续凿石。中午时分，兰儿偷偷跑来报信——村长召集了长老们开会，似乎是要讨论怎么阻止愚公。
"我爹说，村长打算派人守着山路，不让任何人靠近那块石头。"兰儿忧心忡忡地说，"你们今晚可能去不了了。"
愚公皱了皱眉："那就白天干。反正他们不能整天守着。"
"不行！"叶尘和兰儿异口同声地反对。
"太危险了，"叶尘解释道，"如果正面冲突，那些年轻人会被牵连。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愚公叹了口气："你们说得对。我不能连累那些孩子。"
三人陷入沉思。突然，叶尘的胸口一阵刺痛——山心石又在吸收他的生命力来抵抗反噬。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但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书生？"兰儿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你还好吗？"
"没事..."叶尘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饿了。"
愚公拍拍脑袋："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吃饭。走吧，回家吃饭去。"
当晚，果然有两个人守在巨石旁，都是村长的亲信。移山会的活动被迫暂停，但年轻人们并没有闲着。兰儿和小菊负责传递消息，阿木则组织人在村里各处收集材料。
第三天傍晚，禹强风尘仆仆地从县城回来了，背上的包袱鼓鼓囊囊的。
"成了！"他一进门就兴奋地宣布，"买到了足够的材料，还多弄了样好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西域商人卖的引信，据说点燃后能延迟爆炸，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躲远点。"
愚婆做了顿相对丰盛的晚饭庆祝。饭桌上，禹强绘声绘色地描述县城见闻——宽阔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铺，还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商人。
"等路通了，咱们一起去看看。"禹强对父母说，"听说城南有家馆子，做的鱼堪称一绝！"
愚公笑着点头，眼中满是向往。叶尘注意到愚婆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有反对，只是默默地给每人碗里多夹了一筷子菜。
饭后，禹强悄悄告诉叶尘和愚公，他在县城还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传闻。
"听说二十年前，咱们村确实发生过一次山崩，死了三个人。但有个从矿山来的商人说，那种山崩不像是自然的，倒像是...人为的。"
愚公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那人说，如果是自然山崩，痕迹会不一样。而咱们村那次，更像是有人故意炸出来的。"禹强压低声音，"而且时机太巧了——正好是村长年轻时想修路的时候。"
叶尘若有所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村长反对移山就不仅仅是迷信，还可能有其他原因...
夜深人静时，叶尘再次检查胸前的山心石。融合的程度更深了，现在石头已经有三分之一"长"进了他的身体。更奇怪的是，铜钱上的"道"字和石头上的纹路完全重合，仿佛它们本来就是一体。
叶尘尝试着轻轻拉动石头，立刻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连忙停手。看来这融合是不可逆的了。随着融合的进行，他感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正在减弱——色彩变得不那么鲜明，声音变得有些遥远，甚至连痛感都变得迟钝了。
"这就是世界排斥吗..."叶尘喃喃自语。他知道，融合完成后，自己可能就无法在这个世界继续存在了。必须在彻底消失前，帮助愚公完成移山的使命。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天空。叶尘摸着胸前的石头和铜钱，想起了姜子牙的话："修复那些偏离的世界，即使要以生命为代价。"
是的，即使要以生命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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