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许若来到秦川卧室炼化凝魂木,江映雪、李梓、云上邪去到周甜房间,五人享受灵魂潮汐的增益。
夏夜十点多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紫藤公馆上方,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以一种遥远而冷漠的方式流淌着,却被这间顶级隔音材料构筑的卧室彻底隔绝,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低微的、几不可闻的送风声,持续吐纳着恒定的低温。
秦川赤着上身,盘膝坐在宽大床沿。精悍的肌肉线条在暖色系吸顶灯下微微起伏,像某种蛰伏的猛兽。他闭着眼,呼吸悠长,但并未进入深沉的调息。他在等待。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仿佛暴雨将至前凝滞的电荷。
房间的书桌前,许若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虚幻。她展现出的似乎并非实体,更像是一团被月光勉强勾勒出轮廓的朦胧光晕,边缘随着呼吸微微荡漾,似乎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此刻,她纤细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截东西。
那是一截约莫三寸长的木枝,质地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饱经岁月冲刷后的沉暗褐色。表面布满细密如蛛网、天然生成的奇异纹路,纹路深处,偶尔会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要熄灭的暗金色流光,如同濒死星辰的最后挣扎,极其缓慢地滑过。
许若魂体凝成的指尖,无声无息地腾起一点微弱的、近乎纯白的冷焰。那火焰没有丝毫温度,反而让房间里的空调冷气都显得燥热起来。火焰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小心翼翼地舔舐上凝魂木的一端。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脆裂声。如同千年寒冰被骤然凿开一道缝隙。那截死寂的凝魂木,在纯白冷焰的触碰下,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道细如发丝、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纯粹魂能的暗金色流光,如同被囚禁了亿万年的星河,猛地从木芯深处喷薄而出!
它们狂乱地扭动、奔涌,试图挣脱束缚,却被许若指尖那看似微弱、实则坚韧无比的纯白冷焰死死包裹、引导、驯服。
流火缠绕着许若的指尖,她虚幻的身体猛地一震,轮廓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才重新稳定下来。她咬紧牙关,那双由纯粹魂光构成的眼眸里,是承受巨大冲击的痛苦与不容置疑的专注。她引导着这狂暴的魂能洪流,缓缓按向置于膝前的青铜罗盘。
当许若指尖那被驯服的、如同液态黄金般的魂能流火触碰到罗盘表面厚厚铜锈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的震颤,以青铜罗盘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来。这声音并非物理的振动,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共鸣!
下一秒,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般的气息,猛地从那孔洞深处喷涌而出!伴随着一声满足的、饱含了无尽沧桑与解脱意味的悠长叹息,直接在秦川和许若的灵魂深处回荡。
仿佛一个在永恒的黑暗中沉睡了亿万年的意识,终于汲取到了第一口甘霖。与此同时,以那青铜罗盘上的龙形浮雕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浪潮骤然爆发!
那不是风,也不是光。它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能量形态——灵魂潮汐。
冰蓝色的光雾,浓郁得如同液态的极地冰川融化后的水,无声无息地漫溢开来,瞬间浸透了整个宽敞奢华的卧室。空气变得粘稠、沉重,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寒。墙壁上挂着的抽象派油画、角落摆放的顶级音响设备、乃至空气中漂浮的微尘……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冰蓝色光雾的笼罩下,被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仿佛冻结在时光琥珀中的幽蓝冷调。
潮汐的核心,正是那青铜罗盘。
它不再是死物,更像是一个活着的、不断吞吐着魂能的泉眼。那冰蓝色的光雾便是它呼吸的吐纳。
秦川的身体猛地一僵!盘坐的姿态依旧稳固如磐石,但全身的肌肉线条在瞬间绷紧到了极致,皮肤下的青筋如同苏醒的虬龙般微微贲起。就在那冰蓝色魂能光雾触及他皮肤的刹那,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巨大渴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淹没了他所有的意志!
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到了极限!不再是他主动去吸收,而是他身体里每一个最微小的粒子,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化作了贪婪无底的黑洞,疯狂地、近乎掠夺式地吮吸着周围这磅礴无边的纯粹魂能!
那冰寒彻骨的光雾,此刻却成了最甘美的琼浆,带着一种洗涤灵魂、重塑本源的奇异力量,汹涌地灌入他的四肢百骸,冲刷着他灵魂最核心的烙印。
内视之中,秦川“看”到了自己灵魂本源的模样。它不再是模糊的一团光影,而是在这沛然莫御的魂能潮汐冲刷下,显现出清晰的轮廓——那是一片深邃、冰冷、正在缓慢旋转的星云状漩涡,如同宇宙初生时的原始星团。
此刻,这灵魂本源的核心,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吞噬着冰蓝色的光雾。星云的体积在无声地、却又是无可阻挡地膨胀!旋转的涡流变得更加致密、凝实,边缘处甚至开始凝结出点点如同微缩星辰般的、极其璀璨的冰晶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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