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赵柔听说是云老太太允许过的,又见云岁晚自有主张的样子,知道自己过去无非就是充个面子。
不过是顺水人情,立即应了下来,“既是母亲那边应允,我自然愿意走这一趟。”
三人很快就登上了去孙家的马车。
孙家坐落在城东一处石门宅院内。
是一座城两进式院子。
因为孙家明是家中独子,上头两个姐姐早已出嫁,父亲又已经不在,所以家中只有孙家明及其母亲周氏两人。
如今多了一个外室,算上就是三人。
云岁晚她们到的时候孙家明母子正和那外室在院子里喝茶。
云妙凌这头一进屋,见着这情景如同被人灌了一桶冷水,从头凉到脚。
自己无家可归,如今倒好,别人却根本没有在乎过她。
她指着那外室道:“那套茶器明明就是我凑够娘家带来的,自己都舍不得用,你一个外室如何能用?”
未等外室接话,孙家明就先接过话道:“什么你娘家的,嫁到孙家,你那些东西通通都是孙家的。”
云妙凌气得跺脚,“你,你们无耻。”
孙家明白了她一眼,“你个荡妇,一整晚不归家,好意思说旁人无耻?”
云妙凌心里那个气啊,就差上去锤人了。
云岁晚看了他一眼,将云妙凌拉到自己身后,“昨晚大姐姐是在裴家过的夜,何来无耻一说?倒是你孙家明,带个外室回来才是真的无耻吧?”
孙家明看了一眼她,又往后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赵柔,“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云家二姑娘和隔房的婶婶啊,果然是没了爹娘的人,这家里大房的人不愿意出来,也就只能指望上隔房的了。”
云岁晚冷冷看着他:“隔房不隔房总归都是云家人,我云家几房都是同气连枝,怎么?你有意见?”
一句话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云妙凌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将腰板挺了挺接过话道:“孙家明,我受过这样的日子,今日咱们就把说清楚。”
往常,在孙家明眼里云妙凌一向乖顺,如今居然敢说重话了,到底是有人撑腰不一样。
他不屑地看着她,“行啊,我倒要听听你要如何。”
云妙凌看了一眼云岁晚,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后这才鼓起勇气道:“我,我要同你和离,至于嫁妆你一分都别想拿走。”
孙家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不是搞错了,想和离还想要嫁妆?我随便一个七出之条就能让你净身滚出这个家。”
“我,我哪里犯七出之条了?”
孙家明掰着手指道:“你不孝敬长辈,此为不孝;你嫁入我家门这么些年,未能替我孙家开枝散叶,是为无子;如今见着旁的女子有孕便心生埋怨,这是嫉妒,就这三条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云妙凌一时无语,“你,你胡说。”
“我胡说?我哪里胡说了?不然问问我母亲,你是不是不顺父母了?你刚刚那副样子难道不是嫉妒?你没有子嗣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孙家明母亲周氏立即笑起来,“果然,还是我儿厉害,一下就说到你痛处了吧?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能狡辩?”
云岁晚瞪着两人,“哦?是吗?”
就在这时,冰香急急忙忙从门外进来,“主儿,事情办妥了。”
说完就将一沓东西递了过来。
云岁晚打开来,随即念道:“三月初五,周氏在朝霞阁购买朱钗,花费一两银钱,三月初二,孙家明在酒坊喝酒花费三两银钱,二月从初一到二十八,一共有十四天在春景阁听曲儿,花费二十三两银子,而周氏二月在朝霞阁花费了银钱十八两,胭脂水粉、衣裳一共三十多两……”
她一笔笔念着,孙家明和周氏脸色骤变,“你查这些做什么?”
云岁晚笑道:“刚刚你们不是说我大姐姐不顺父母吗?我倒想问问你这个一事无成的秀才何来这么多钱供你和你母亲花销的?”
孙家明一顿,“我,我自己名下铺子挣的不行?”
云岁晚继续道:“你总共的铺子田庄,我都查了,去年营收不过一百八十两,而你和你母亲两人的总共开销光是能查到的就高达四百多两,我倒想问问你们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都是从我大姐姐的嫁妆里扣出来的吧?而她自个儿花销不足五十两,就这样还说她是不顺父母?”
“至于无子,孙家明你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多天出现在烟花柳巷,你如此不知检点,怎么好意思说我大姐姐没有子嗣是犯了七出之条的?若不是你不务正业,流连烟花之地,她能无子?”
孙家明母子听见云岁晚这些话,明显有些慌了。
完全不敢相信就这么两天时间,她居然查了这么多事情。
“你,你一个内院女子居然查别人家里的账目,简直不要脸。还烟花柳巷,你怎好意思说的?”周氏气愤地道。
云岁晚死死盯着她,“我不要脸?那你儿子呢?这外室我可打听过了,就是烟花女子赎身出来而已。说句不该说的,谁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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