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轻拂,无人机的光点渐渐散去,只余下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江听绾从沈观怀中微微退开,抬眸望向他深邃的眼睛,终于还是轻声开口:“沈观,我……还没有做好和人绑定关系的准备。”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你知道我……”
“嗯,我明白。”沈观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指腹温热,动作轻柔。
他当然明白——她从小在江家长大,见惯了利益纠葛和虚与委蛇,对“信任”和“依赖”有着本能的警惕。
她害怕失去,更害怕背叛,做的任何事情都习惯让自己留有余地,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思维模式,无法轻易改变。
“那你……”江听绾有些迟疑地看向他。
沈观低笑一声,目光沉静而包容:“我不要求那么多。”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角,“只要你能接受我在你身边,就够了。”
“只要你遇到事情了,需要帮忙了,不开心了,难过了,无聊了……会告诉我,就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好吗?”
江听绾微微张口。
还未出声,沈观便轻笑一声,指尖抵住她的唇:“不用回答了。”他的眼神温柔而笃定,“这个问题,在我心里你已经说了‘好’。”
说完,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江听绾沉默片刻,终于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肩膀。
夜风微凉,他的怀抱却温暖而踏实。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又还能如何推诿呢?
这份感情里,她曾经是他的救赎,可他又何尝不是治愈了她?
他懂她的防备,却从不逼迫,他看透她的犹豫,却依然选择等待。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海浪声轻轻拍打着岸边,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或许,某种角度上,他们最为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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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风掠过墓园,带着微凉的草木气息。走亲访友终于结束,她好不容易腾出半天的空隙。
江听绾坐在墓碑旁,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石碑,上面刻着的名字依旧清晰,仿佛昨日才落下最后一笔。
“半年多了。”她抬头望向天空,云层很薄,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落在她的肩头。
她对阮悦的感情,复杂得连自己都难以理清。
最初见到这个女孩时,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夹缝中求生存。
后来,她不知不觉在阮悦身上投注了亲情般的关怀,甚至想过要护她周全。
可再后来,是背叛的痛楚,是信任被撕裂的愤怒。
而最终,阮悦却用生命替她挡下了那颗子弹。
江听绾至今仍记得那一刻的茫然。
“其实现在想想,你说过的那些话,未必全是假的吧?”她轻笑一声,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你的家境,你的苦衷……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你呢?”
她低头,看着墓碑前摆放的一束白色马蹄莲,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我自己不也一样吗?在江家步步为营,算计这个,防备那个,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活得好一点。”
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江听绾沉默片刻,忽然又开口:“对了,我和洛瑶和好了。”她唇角微微扬起,“虽然一开始我们确实互不对付,但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
“还有欧雅。”她继续说道,“我们联手了。她那个人……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目光落在墓碑上。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阮悦站在她面前,依旧是那副安静的模样,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如果你还在的话……”江听绾轻声说道,“或许和她们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心里某个角落忽然松动了。
那些怨恨、不解、遗憾,似乎随着这句话被风吹散了一些。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离开。
阳光依旧温柔,风也依旧轻缓。
而有些故事,终究只能留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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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濠城灯火通明,赌场街区的霓虹将整片海湾映得如同白昼。
闻家宅邸内,水晶吊灯下。
闻念懒散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铂金打火机,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他灰发微乱,眉宇间透着不耐,显然对父亲的质问毫无兴趣。
闻辞坐在对面,脸色阴沉:"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非要这时候去京都?"
闻念头也不抬,灰发下的眉眼透着不耐:"你少管我。"他"咔嗒"一声合上打火机,"要不是你拦着,我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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