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的手指最后一次抚过古籍上褪色的云纹,“啪” 地合上厚重的书页,扬起的灰尘在光束中翻腾。
他将古币收入道袍内袋,金属碰撞声轻得如同叹息:“后山,我们该走一趟了。”
话音未落,止上道长手中的朱砂笔 “咔” 地折断,木屑散落在焦黑的门框上。
林深的瞳孔微微收缩,古币吊坠在胸前发烫。
他转头看向苏晴,目光像淬了火的钢,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晴的翡翠镯子在腕间轻晃,她望着林深眼底跳动的火焰,虽满心疑惑,却还是挺直脊背起身。
当众人迈出正殿时,日光突然暗了下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铅灰色的云层,山风裹挟着枯叶掠过断壁残垣,在墙角堆积成诡异的漩涡。
柱子握紧桃木剑的手渗出冷汗,剑穗无风自动:“这天气邪门得很,刚才还好好的……”
他的声音被一阵尖锐的鸦鸣撕碎,成群的乌鸦从后山方向扑棱棱飞起,遮天蔽日,羽毛间隐约可见暗红的血迹。
众人踩着碎石小道蜿蜒前行,脚下枯叶发出细碎的呻吟。
远处的山峦被灰雾笼罩,轮廓扭曲如巨兽匍匐。不多时,一道桃木围栏横亘眼前,碗口粗的桃木柱上缠绕着写满符文的黄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些符文工整排列,布条边缘虽有些许磨损,却不见凌乱撕扯的痕迹。
围栏内,三间青砖瓦房静静矗立,黛瓦白墙一尘不染。
深褐色木门上崭新的符纸泛着朱砂的红光,绘制的镇邪图案棱角分明,透着庄重威严。
屋顶瓦片整齐有序,偶有几片刻着玄鸟图腾的瓦片,表面被擦拭得发亮,在阴云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屋檐下悬挂的经幡边角整齐,随风摆动时发出规律的沙沙声,仿佛有人定期更换整理。
阿强站在围栏入口,目光如炬地扫视众人,像是在确认每个人的决心。
随后,他缓缓伸出手,推开了栅栏的门。“吱呀 ——” 木门开合顺滑,没有半点腐朽的杂音。
林深深吸一口气,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心翼翼地跟在道长身后,踏入这片透着神秘气息的禁地。
推开青砖瓦房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与清新的草木香扑面而来。
屋内地面纤尘不染,八仙桌上整齐摆放着擦拭干净的茶具,烛台上的白烛修剪得长短一致,烛泪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止上和柱子率先踏入,他们手中火把的光芒映照着墙壁上工整的符咒,蛛网和灰尘不见踪影。
阿强摆了摆手,目光在八仙桌上掠过,声音里带着一丝怅惘: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和青云道长一起。” 林深环顾四周:“比上次来的时候整洁了很多。” 柱子挠了挠头:“止上道长这几个月以来都在这里打扫。”
苏晴突然僵住,目光死死锁定在第三间房墙上的罗盘木雕。
那凹陷的纹路与她记忆深处实验室旁的桃木画框如出一辙。
木雕表面被擦拭得光滑锃亮,边缘的棱角分明,显然经过精心维护。
她缓缓走近,仰头凝视,瞳孔里泛起奇异的光。“这和实验室旁的桃木画框一样!”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漆黑。风声、同伴的呼吸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瞬间消失,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场景骤然切换。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微弱的光芒从虚无中渗出,逐渐勾勒出万物的轮廓。
苏晴踉跄着向前扑去,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林深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古币吊坠在胸口剧烈发烫,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由光点汇聚成的奇异世界在瞳孔中逐渐清晰。
阿强的桃木剑 “当啷” 掉在地上,他望着眼前铺展的花海,喉结不住滚动 —— 那些摇曳的兰花像是被无形的手操纵,每一片花瓣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止上道长颤抖着摘下道冠,白发在风中凌乱,嘴里喃喃念着早已失传的清心咒,却压不住眼底的震撼。
柱子攥着桃木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尖深深扎进地里,才能勉强支撑住发软的双腿。
蓝天白云下,花海翻涌着馥郁的浪潮。
蝴蝶的翅膀折射出虹彩,掠过苏晴发梢时,她甚至能看清鳞片上细密的纹路。
几只白兔蹦到阿强脚边,红宝石般的眼睛映出他呆滞的面容,又迅速消失在粉白相间的花丛中。
“这不可能……” 林深的声音被风卷走,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土,触感真实得可怕,掌心还残留着青草的汁液。
苏晴张开双臂奔向远方,她的笑声惊起一群白鹭。
众人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靴子陷进湿润的草地,沾满带着荧光的露珠。
直到那座巍峨的古城门出现在视野里,“万象城” 三个隶书大字在阳光下流转着金光,众人的脚步才同时僵住。
“后山竟有这般……” 柱子的话戛然而止。阿强突然捂住胸口,古币烙印在道袍下发出刺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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