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卷在紫外灯下显露出蛛网般的荧光纹路，张援的指尖悬停在某个类似星座的图案上方。实验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将她的白大褂下摆吹得微微晃动。
"陆总监，把光谱分析仪调到THz频段。"她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里带着连轴转三十六小时后的沙哑。
顾寒峰的白衬衫袖口擦过她耳际，带着雪松香气的阴影笼罩了工作台。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全息投影立刻切换成三维神经网络图。"量子纠缠态比我们想象的更稳定，"他的声音像冰层下的暗流，"这些数据链已经自我迭代了至少七年。"
玻璃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张援正用镊子从羊皮卷夹层挑出半片金属箔。那东西薄如蝉翼，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泛出诡异的蓝光。
"张总！"助理小林撞开门，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推送正在自动刷新，"陈宇轩在暗网挂出了拍卖公告，标的物描述和这个..."她的视线落在金属箔上，喉头滚动了一下，"完全吻合。"
张援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实验室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半步——就像三年前她在董事会上露出这个表情后，当场冻结了三位元老的投票权。
"通知曼谷分公司，"她摘下橡胶手套，金属箔在她掌心折射出冰冷的光泽，"准备迎接我们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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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的停机坪上，湿热的海风裹挟着航空燃油的味道扑面而来。张援按下耳麦："确认陈宇轩的IP地址在芭提雅？"
"精确到海岸线三公里范围内。"顾寒峰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但你要小心，赵明远上周在清迈出现过。"
她眯眼望向远处货轮如积木般堆叠的海平线。前世这个时候，陈宇轩应该正忙着抄袭她的跨境电商模式，而不是在东南亚布局量子计算。蝴蝶效应的涟漪比她预计的扩散得更快。
电梯下到57层时，手机震动起来。沈玉娇发来的照片里，林小悠正走进普吉岛某家私人诊所。配文只有四个字：孕期十二周。
张援删除照片的速度比心跳还快。重生后她亲手将林小悠调去海外项目部，就是为切断她和赵明远的联系。但命运似乎总爱在相同的位置划下伤口。
"张总？"曼谷分公司的负责人恭敬地递上平板，"这是您要的本地支付牌照申请进度。"
她扫过文件上鲜红的"驳回"印章，指尖在"宗教场所电子功德箱试点冲突"那行字上停留片刻。三年前布局新加坡时，她也遇到过类似的文化壁垒。
"联系泰国央行数字货币研究所，"她将平板扔回给对方，"就说顾氏愿意免费升级全国寺庙的无线基站。"
会议室玻璃门映出她模糊的倒影。那个曾经会在商业谈判前紧张到胃痛的女孩，如今连睫毛都不再颤动。前世坠楼时的失重感突然袭来，她猛地扶住桌沿。
"张总？您脸色不太好..."
"空调太冷了。"她推开递来的西装外套，"我要见本土共享单车公司的数据总监，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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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提雅的海浪拍打着游艇俱乐部的防波堤，张援的白色西装外套在夕阳下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陈宇轩举着香槟走近时，她正在看渔民收网——那些银色的鳞片在网中挣扎的样子，像极了前世被资本收割的散户。
"听说你在找量子物理学家？"陈宇轩的领带夹是比特币形状的，"真巧，我最近投资了个冷原子实验室。"
海风突然转向，将他的古龙水味道吹散。张援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痕还没消退——沈玉娇的婚礼请柬此刻正在她包里发烫。
"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在暗网拍卖的东西。"她转动酒杯，让香槟气泡组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尤其是那段能读取脑电波的代码。"
陈宇轩的笑容僵在脸上。远处传来摩托艇的轰鸣，张援的耳麦里响起陆子铭的预警："检测到异常蓝牙信号，可能是赵氏的监听设备。"
"你知道吗？"她突然用泰语说，"这里的渔民会用荧光棒捕鱿鱼。"她掏出那片金属箔，月光下它正发出与游艇导航灯相同的频率，"有些东西，亮起来才看得清陷阱。"
陈宇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伸手要抢的瞬间，整个码头突然断电。黑暗中只有金属箔越来越亮的蓝光，将他的脸照得像具骷髅。
"停电是申请支付牌照最好的理由。"张援的声音混在发电机启动的轰鸣里，"顾氏的技术团队正在帮市政厅修复电网——顺便安装我们的区块链结算系统。"
当备用照明亮起时，陈宇轩发现自己的手机正自动播放一段监控视频：赵明远在清迈酒店里擦拭手枪的镜头，背景音是沈玉娇和林小悠的对话。
"你以为自己在下棋？"张援将香槟倒在甲板上，酒液勾勒出东南亚地图的轮廓，"其实都是我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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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曼谷公寓时，顾寒峰的视频请求弹了出来。他身后的实验室屏幕上，神经网络图正疯狂闪烁。"金属箔是诱饵，"他放大某个数据节点，"真正的密钥藏在泰国央行的服务器里。"
张援解开盘发，浴室镜子映出她后颈的电子纹身——那是上周植入的量子通信接口。"明天我去大皇宫捐功德箱，"她将金属箔贴在镜面上，"让陆子铭准备好神经防火墙。"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暴雨顷刻淹没城市。五年前重生那晚也是这样的雨，她蜷缩在廉价公寓里，用冻僵的手指写下第一个商业计划。
现在雨滴拍打的是三百平米的顶层玻璃幕墙。她打开保险箱，取出前世死亡现场的调查报告。法医照片上的血迹已经褪色，但那个被红圈标记的细节依然刺眼——她坠落时紧握的手机屏幕上，是顾寒峰被保安按倒在地的画面。
"这次换我保护你。"她对着虚空说，手指划过平板上正在成型的泰国市场占领方案。雨声中，金属箔在梳妆台上发出规律的脉冲，像颗缓慢苏醒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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