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悠的指甲在照片边缘掐出月牙形的白痕，婚纱照还摆在梳妆台上，钻石折射的晨光刺得她眼睛发疼。手机屏幕里，陆子铭的侧脸在沈氏集团私人会所的暖光灯下格外清晰，他正俯身为沈玉娇斟酒，西装袖口的蓝宝石袖扣还是她上个月送的生日礼物。
"这不可能......"她颤抖的手指放大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正是陆子铭声称在加班的周三深夜。珍珠耳环在梳妆台上滚了半圈，那是张援送她的结婚礼物，此刻倒映着破碎的晨光。
张援推开财务部玻璃门时，林小悠正把U盘插进主机。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婚纱照里的笑容像是上个世纪的遗迹。
"我需要查看沈氏集团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张援将咖啡放在她手边，榛果拿铁的香气在空调冷风中迅速凝结。她注意到闺蜜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道浅色戒痕。
林小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指甲陷入皮肤的刺痛让张援想起重生前最后那个雨夜，赵明远也是这么攥着她的胳膊，而林小悠就站在三步外的阴影里数钱。
咖啡杯翻倒在键盘上，褐色的液体顺着Ctrl键流进缝隙。张援看着林小悠瞳孔里摇晃的自己，忽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AI换脸——照片里陆子铭戴的是今年新款百达翡丽，而现实中的他至今仍戴着大学时那支卡地亚坦克。
"查查这个。"她将加密文件夹拖到屏幕中央，二十七个红色标记的异常转账记录像伤口般绽开。这是今早技术部刚复原的原始日志，显示所有黑客攻击指令都来自林小悠的权限卡。
林小悠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抓起车钥匙时碰倒了相框，钢化玻璃在瓷砖上裂成蛛网。张援弯腰捡起照片，2012年毕业旅行时她们在青海湖边的合影，林小悠的碎花裙摆被风吹成帆。
"系统检测到异常登录。"安全主管的声音从内线电话里传来，"林总监的权限卡正在导出核心数据库。"
张援按下总裁专线的手指顿在半空。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赵明远在酒会上搂着林小悠的腰，而她正把张援的行程表发到某个加密邮箱。落地窗外，陆子铭的保时捷正冲出地下车库，在早高峰的车流中甩出危险的弧线。
"冻结所有财务部权限。"她对着话筒说，眼睛却看着林小悠留在座椅上的羊绒披肩。披肩下露出半截信封，沈氏集团的火漆印在晨光中泛着血色。
顾寒峰推门进来时，张援正把信封塞进碎纸机。齿轮咬碎纸张的声音像某种远古巨兽的咀嚼，他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有道新鲜划痕，与林小悠的戒痕位置分毫不差。
"技术部确认了。"他递过平板，屏幕上林小悠的权限卡记录与黑客攻击时间完全重合，"但陆子铭昨晚确实在实验室，监控显示他通宵调试AI模型。"
碎纸机突然卡住，张援抽出半截残片。沈玉娇的签名旁印着模糊的数字，正是前世赵明远收买林小悠的价码。落地窗倒映出她冷笑的嘴角，这个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连数字字体都与前世支票一模一样。
"让安保截住陆子铭的车。"她扯下胸前的员工卡，照片里的自己还留着齐刘海，"顺便查查沈玉娇最近见过哪些财经记者。"
顾寒峰的目光扫过她无名指的伤口，那里渗出的血珠在晨光中像枚红宝石。他想起阿尔卑斯山小木屋里，张援说起前世死亡时曾提到"最信任的人递来的香槟"。
财务部的打印机突然自动启动，一沓照片哗啦啦吐出来。陆子铭和沈玉娇在私人会所的合影铺了满地，每张照片右下角都印着林小悠的工号水印。张援拾起最清晰的那张，沈玉娇的钻石手链在照片里泛着冷光——那是陈宇轩上个月在慈善拍卖会拍下的藏品。
"通知董事会。"她按下总裁专线的速度键，碎纸机里的残片显示沈玉娇约定的交易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准备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走廊尽头响起，林小悠的高跟鞋声像冰锥敲击大理石。张援看着监控屏幕里闺蜜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重生后第一次见面时，林小悠说"这次我绝对站在你这边"的表情，和前世她们在孤儿院初遇时一模一样。
顾寒峰的手掌覆上她无名指的伤口，鲜血在他指缝间凝成暗红色的线。落地窗外，陆子铭的车正被三辆黑色路虎逼停在十字路口，早间新闻开始播报沈氏集团突然抛售星辉科技股票的消息。
"你早就准备好了。"顾寒峰说的是陈述句。他看见张援抽屉里那份签好字的股权转让书，日期显示是林小悠婚礼第二天，转让方写着陆子铭母亲的名字。
打印机又吐出一张照片，这次是赵明远在沈氏会所门口整理领带。张援把照片放进碎纸机时，看见自己无名指的血迹在纸上拖出长长的红线，像前世车祸现场的那道刹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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