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通道的指示灯由红转绿，顾寒峰突然伸手按住她即将滑走的行李箱。"张小姐似乎对移动支付很感兴趣？"他的指节在铝镁合金拉杆上敲出轻响，华尔街日报金融版上某家支付公司的股价走势图正好折在两人之间。
张援松开捏着行李箱的手，纽约清晨的冷空气钻进她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缝隙。"顾总对竞争对手都这么关注？"她故意用鞋尖抵住轮子，行李箱的阴影斜斜切过顾寒峰锃亮的牛津鞋。
"只是好奇。"顾寒峰将报纸塞进风衣口袋，金属袖扣擦过张援的手背，"斯坦福计算机系的高材生，为什么会出现在布鲁克林的的地下黑客马拉松。"
机场广播突然切换成登机提醒，张援趁机抽回行李箱。玻璃幕墙外，美联航的波音777正在装货，传送带上有几个印着赵氏集团logo的集装箱。"顾总查过我？"她的指甲无意识刮过手机壳边缘的裂痕——那是上周数据中心爆炸时摔的。
顾寒峰的目光在她手指停顿半秒，"赵明远昨天收购了快付通15%的股份。"他递来一张烫金名片，背面用钢笔写着陆子铭的联系方式，"你需要的技术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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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机场的落地窗映出张援紧绷的侧脸。她盯着手机里陆子铭刚发来的测试版APP，界面上跳动着与十年后如出一辙的扫码支付界面。出租车驶过南浦大桥时，微信突然弹出赵明远的语音："援援，我爸想请你明天来家里吃饭。"
高架桥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流淌成彩色河流，张援把陆子铭的加密邮件转发给顾寒峰。前世就是在这次家宴后，赵父用三百万买断了她的校园代购项目。而此刻，她的笔记本正显示着刚注册的"萤火科技"营业执照，注册资本栏赫然填着顾氏资本的天使轮投资金额。
"师傅，前面陆家嘴环路停。"她按下录音键回复："好啊，正好我也有事想请教赵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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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别墅的紫檀茶案上，青瓷杯里的龙井已经续过三轮。赵父用镊子夹起茶宠淋水，貔貅的眼睛在蒸汽里若隐若现。"小张啊，明远说你在做校园电商？"热水冲进茶海时激起琥珀色的漩涡。
"只是小打小闹。"张援把手机倒扣在膝头，锁屏界面还显示着陆子铭五分钟前发来的服务器警报。落地窗外，赵明远正带着沈玉娇参观新买的保时捷，沈家千金的高跟鞋在鹅卵石路上踩出清脆声响。
赵父突然推来一张支票："三百万，买你那个代购小程序。"他指尖点着的零比前世多了一位，"年轻人容易冲动，像上次数据中心的事故..."茶宠貔貅的嘴里突然喷出水柱，淋湿了支票上"技术买断"四个字。
张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碧绿的茶汤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原来前世的数据中心爆炸不是意外——她看着支票上熟悉的签名笔迹，突然明白为何重生后第一周就遭遇了服务器入侵。
"赵叔叔。"她放下茶杯时故意碰倒手机，屏幕亮起顾氏资本的投资协议，"昨晚顾寒峰给了我五百万。"钢化膜裂痕正好遮住协议末尾的附加条款——那行写着"技术专利独占"的小字。
茶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沈玉娇挽着赵明远的手臂进来，香奈儿5号的味道混着赵明远身上的古龙水。"爸！"赵明远看见茶几上的支票，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您不是说好等——"
"等什么？"张援起身整理裙摆，锁骨处的翡翠吊坠闪过一道光。那是今早顾寒峰派人送来的，坠子内芯藏着微型录音设备。"等你们收购快付通后，用支付接口卡死我的现金流？"她走过沈玉娇身边时，对方Gucci手袋里露出半截数据中心门禁卡。
赵父的茶壶悬在半空。庭院里传来汽车引擎声，张援透过落地窗看见顾寒峰的迈巴赫停在铁艺大门外，车牌号末尾是陆子铭生日数字的组合。
"茶凉了。"张援把翡翠吊坠塞回衣领，冰凉的玉石贴着她加速跳动的脉搏，"赵叔叔知道为什么顾寒峰投资我吗？"她打开手机里的测试版APP，扫码界面上跳动着萤火科技的logo，"因为三天后，支付宝会更新这个功能。"
沈玉娇的钻石手链突然磕到茶几，清脆的撞击声里，赵父手中的青瓷杯裂开细纹。张援走向大门时，听见身后传来支票被撕碎的声音，像极了前世她亲手埋葬创业梦想那晚的雨声。
迈巴赫的后车窗降下半寸，顾寒峰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出萤火科技后台的实时数据流。张援拉开车门时，平板上正显示赵氏集团刚刚发起的五笔异常查询请求，IP地址全部指向沈氏企业的内网。
"陆子铭说服务器被攻击了。"顾寒峰递来保温杯，热气模糊了张援映在车窗上的脸，"和你预测的时间分秒不差。"
张援拧开杯盖，普洱的醇苦中混着微量龙井香——正是刚才赵家茶室的味道。她看着后视镜里追出来的赵明远，对方举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快付通的股权转让协议。
"开快点。"她按下车窗，初秋的风卷走保温杯上的白雾，"沈玉娇指甲缝里有数据中心的门禁芯片。"后视镜里，赵明远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金融区玻璃幕墙上的一个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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