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金与灰的光海交织，天幕再无晴色，万物如坠混沌。
林凡立于苍穹之巅，界心悬于身后，金焰如烈日燃烧，照亮破碎的九界天穹。
玄渊之身自魂渊深处完全显现，巍然如古神复苏，气息无边，灰色的魂流化作数万魂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林凡，界心是我赐你之骨，你的生界，不过是我死界的一道幻影。”玄渊的声音深沉而洪亮，宛如千古钟鸣。
林凡的眼神冰冷，手中凝聚的混源轮缓缓旋转，界印在他的掌心中燃起金黑两色的光。
“若我借你之一滴魂血而生，那今日，便以此为祭，偿还因果！”
玄渊抬起一指，灰色的魂焰在虚空中点燃。
那焰一燃，九界皆颤，亿万灵魂之气似被无形吸引，纷纷朝魂渊坠去。
凡是魂气被吸者，眼眸尽灰，体化魂影，转而成为玄渊的傀儡。
席天渊怒喝：“他要以生界为渊！所有人，护魂阵起！”
十万修士齐齐结印，金光自地脉冲出，与天穹之上的界阵相连，金色光幕升起，将赤石城与周围数州护住。
然而灰海一卷，那金光便开始暗淡。
林凡闭上眼，手中印诀极速变换，魂力与界印完全合一。
“混源不灭，生死相衍——界心，听令！”
轰！
界心骤然爆发出亿万光纹，从林凡的身躯扩散至九天。
那一瞬，所有失魂者皆一顿，魂影停在半空，灰气似被某种力量镇住。
林凡低声道：“生魂为界，死魂归源。玄渊，你若执死，我便赐你永寂！”
玄渊大笑，灰焰滔天。
“愚蠢！你若杀我，混源必崩！生死本为一体，你灭我，便是灭你自己！”
“那又如何？”林凡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若代价是我，九界可安，我愿。”
话音一落，他的身体开始崩裂。金焰自胸口炸开，魂力疯狂流失。
界心化作一轮巨轮，在他背后缓缓转动，金黑两色光线如丝线般缠绕，将整个天空织成一面巨大的魂幕。
席天渊脸色苍白，嘶声喊道：“林凡！你疯了吗！你若魂裂，生界将无主！”
林凡的声音轻淡，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坚定。
“有我一息，便有界心一息。若此界无人能守，我宁碎而不屈。”
苏渺泪光盈眶，双手捧起魂契印。
她的灵魂之力飞速流入林凡体内，与他的魂息重叠。
“你不是独战。”她低声道，“我与众魂，同为界心。”
刹那间，千万灵魂在界阵之中亮起微光，那是无数修士自愿献出的魂息。
他们并非神，也非主，只是凡人，可此刻所有的微光汇聚，竟使天穹金焰骤然炽烈百倍。
林凡猛然睁眼，目中已无黑白，唯有金光与灰焰交融。
玄渊神情微动。
“你……竟以凡魂之愿，融界？”
“因为我知——生界之所以生，不是因我，而是因人。”
林凡怒吼，双手合印。
“万魂归心——混源定序！”
那一刻，天与地皆静。
无尽灰海被强行冻结，魂渊的漩涡被金光包裹。
玄渊怒吼一声，庞大的魂体被生界之力强行压制，铠甲寸寸崩裂。
“林凡！你以为这能胜我？我乃死界本体，永不湮灭！”
林凡伸手，指向他心口的灰核。
“死界不灭，但死意可镇！”
他身影化光，一掌贯穿玄渊胸膛，掌心的混源印刺入灰核。
轰隆——
虚空震颤，一声似哭似笑的轰鸣响彻天地。
玄渊的身体开始崩塌，灰焰散作亿万微尘，融入虚空。
“你终究……”玄渊的声音微弱，“走出了混源的宿命……”
他的最后一丝魂光化为灰白之花，飘落在林凡手中。
林凡气息紊乱，体表裂痕遍布，金焰逐渐熄灭。
苏渺扑上前去，将他紧紧抱住。
“你做到了……魂渊，已灭。”
林凡微微一笑，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九界，还需……有人镇守。”
他的身体光芒散开，化作万千魂线，没入大地与天穹。
那一刻，天地的金色重新回归，灰雾散尽，灵气再生。
席天渊、沐苍、苏渺以及所有修士跪地而泣。
天穹之上，一道微光汇聚成钟影。
那钟声，不再沉重，而是温柔而远。
“生界……无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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