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马云里猛地转过身来看着钟成山，那眼神惊恐而锐利，寒意森森的说：“什么时候的事？”
钟成山说：“今天出任务，我没看到杜秋延，一问才知，市委已经临时任命市局党委书记兼代理局长职务了，所以，我想杜秋延可能出问题了，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但已经安排人去了解了。”
马云里再不那么从容了，焦躁的在办公室踱着步，片刻，他才走进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部平时不用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片刻，传来贺友奇的声音，说：“喂，哪位？”
马云里突然笑呵呵的说：“贺书记，你好，我是马云里。”
贺友奇的声音却一下像下了霜一样，冷冰冰的，也不称呼的直接说：“什么事？”
马云里职务比贺友奇低，所以态度谦恭一些，又是有求于人，说：“不好意思，打扰贺书记了。今天出任务，我没有看到杜秋延，下面的人接连打电话来问我情况，我不了解情况，所以打扰贺书记，你们市委应该知道。”
贺友奇不但职务高，而且儿子已经被抓，没有儿子的事掣肘了，自然不忌讳马云里了，甚至突然爆粗口，说：“你他妈是不是把卷宗都放在杜秋延手里了？”
马云里已经感觉不妙，但还故装糊涂的说：“什么卷宗？”
贺友奇说：“装！装！再他妈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中央巡视组回头看早已进驻我们省里了！”
贺友奇说完就挂了电话。马云里脑子里却“轰轰轰！”的一阵爆响，看来杜秋延的确是被秘密抓捕了，而且是被中央巡视组回头看抓的。狼队接连出事，他们只是怀疑是公安部在秘密调查，还以为只是针对狼队，狼队毕竟只是他们的一个外围组织，是被严密隔离的，对他们造不成太大的直接的威胁，现在杜秋延被抓可就不同了。
杜秋延也是阳都出来的，追随马云里多年了，与他的联系比他与高斌的联系还要紧密。贺友奇的话提醒了他，他控制省委几个常委的卷宗的确在杜秋延手里，因为当时就是让杜秋延安排去调查的，市局的经济犯罪侦查支队在这方面的调查能力很强，而且不负所望，很快就查出了几个常委的问题。
难道杜秋延已经背叛他了？按贺友奇的反应，应该是贺友奇儿子的雇佣黑社会实施绑架案的卷宗已经在中央巡视组回头看的手里了，甚至贺书声已经被抓了，所以，贺友奇给他急眼。如果这样，其他几个人的调查卷宗也到中央巡视组回头看的手里了。这自然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杜秋延给中央巡视组交代了，另一种是搜查杜秋延的住所起获了。
中央巡视组回头看这样早早地就秘密进驻省里，肯定是有重大发现，现在看来是出在那几个卷宗上，这样就可解释了。省里的几个常委涉嫌贪腐，够地震级别的了，中央巡视组回头看肯定要核实卷宗的真实性，提前秘密进驻就不奇怪了。
如果是搜查杜秋延起获的，暂时还危及不到他，因为那是杜秋延安排调查的，没有他的任何痕迹，关键在杜秋延那里，只要杜秋延闭口，就什么事也没有。如果是杜秋延给中央巡视组交代的，那他肯定完了。但，不管怎么说，杜秋延都留不得了，就算现在没背叛他，背叛也是迟早的事。
马云里犹豫了片刻，说：“杜秋延知道的太多，不能留了。”
钟成山一听，身子一抖，本想说：应该相信杜秋延不会说太多，但他没敢说，只是说：“我们已经没有得力的人可用了。”
马云里说：“让汤浩去，他现在被拘审，正是个好机会，你再安排人配合一下，抹除他进出的痕迹。告诉他，这件事做利索了，我再给他追加两百万。”
“是！”钟成山没敢再质疑，立刻答应着走了，心里却在嘟囔着：“有命挣，没命花啊！”可这没命花也得挣啊！领导只管用人，那管他们的死活。回去他就安排了自己的两个心腹去调查中央巡视组回头看的落脚点，摸清杜秋延的关押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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