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肖家的新房子就建在自家的苹果树林地边上,靠近村道,离村道也就几十米远。房子周围的地面也用砖进行了硬化,她家没有院墙,一眼望去,只有三间平顶房。高菲直接把车开进了她家院子。
季阳肖的爸爸妈妈都下地干活去了。下了车,季阳肖让韦青和高菲先到屋里坐,她自己则跑去喊爸爸妈妈回来。韦青满心好奇,也没去屋里,而是和高菲一起,跟着季阳肖走进了苹果树林。
她们绕着苹果树间空档,走了将近一里地,才看见季阳肖的爸爸妈妈正在忙着给苹果套袋。季阳肖的爸爸妈妈早就远远地看到她们过来了,赶忙从梯子上下来,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她们,心里琢磨着这几个人是谁,来这里要做什么。
韦青见状,快走几步来到跟前,礼貌地先开口说道:“伯父伯母好!”
季阳肖的妈妈也急忙走上前,拉住韦青的手,上下打量着韦青,不禁赞叹道:“这是谁家的女子,看这模样和穿戴,简直就像个小仙女似的。”
季阳肖、高菲和韦青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季阳肖笑着解释道:“妈,你别胡乱说,她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我那个姐姐啊。”
季阳肖的妈妈一听,立刻埋怨起季阳肖说:“那你就该赶紧把人领到屋里,烧点水给人家喝,领到地里来做什么?”
季阳肖解释说:“她们想到地里来看一看。”
韦青对新鲜事物向来敏感,什么都想一探究竟,搞个明白。这时,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套苹果的袋子。袋子外面是土黄色的,里侧是黑色的。看上去像是纸质的,但又感觉不完全是纸质的,毕竟是在室外使用,应该具有防水功能。如今新东西、新材质层出不穷,仅仅凭借外表,确实很难准确判断。
她又抬头看着树上已经套了一半袋子的苹果,好奇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给苹果套袋子啊?”
季阳肖的爸爸耐心地解释道:“不套袋子的话,这苹果就长不大,没有收成,会被虫子、黄蜂和鸟吃了,到时候卖相不好,颜色也不好看,根本卖不上价钱。”
季阳肖也在一旁补充说:“就是为了保护苹果,让苹果的颜色更好看一些。”
韦青听着他们的解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她还学着自己给一个苹果套了个袋子,这才跟着季阳肖的爸爸妈妈回到了季阳肖家。
季阳肖的妈妈一回到家,就赶忙前前后后地忙着给韦青她们烧开水喝,接着又忙着准备做饭,原本想包饺子吃,季阳肖说时间来不及了,一会儿就得走,到城里还有事情要办。季阳肖的妈妈只好改做压饸饹面,再配上鸡蛋汤。
韦青和高菲就在炕沿上坐着。季阳肖家虽说多了一台电视机,但整体还是显得十分简陋。不过,韦青早就从李秋水的手机上见识过李秋水家的贫寒,当时她还形容那是家徒四壁。后来在葛家川村民家,她又有了更多类似的见识。相比之下,这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是这般简陋的模样。
人就是这样,没见过的时候,会感到十分惊讶;见得多了,慢慢地就习惯了,适应了,最后变得麻木,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韦青此刻就是如此,坐在季阳肖家的炕沿上,用瓷碗喝着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当然,能让她这样一个犹如仙女般的富家女,毫无怨言地坐在这里,自然是因为爱的力量。因为她爱李秋水,所以爱屋及乌。眼前的这两位是李秋水的父母,这是李秋水的妹妹,她不但不能嫌弃,反而还要尽心尽力地扶持和维护他们。
同时,韦青从小就没有那种娇小姐或者富家子弟常有的嫌贫爱富的心理。她从不会因为嫌弃穷人,就对他们避之不及或者大声呵斥。相反,她对穷人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总是想要深入了解穷人们究竟是如何生产、如何生活的。
在家里,季阳肖的爸爸妈妈没敢贸然询问韦青和李秋水的事情,也没敢问李秋水为什么没有一起来。韦青心里清楚李秋水有着两个家庭的复杂情况,所以也不便主动提及。就连季阳肖,也没有在父母面前说起她和李秋水之间具体的关系问题。于是,这个问题就像一层神秘的面纱,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却始终没有人去揭开它,就这么被搁置在了一边。
季阳肖陪着韦青她们坐了一会儿,让韦青和高菲嗑着葵花籽,吃着花生。然后,她自己悄悄来到厨房,小声地向妈妈要银行卡、身份证和户口本。
她妈妈见她这般神秘的样子,不禁问道:“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呀?”
季阳肖却不肯说,只是固执地重复着:“我要,赶紧拿来。” 她心里担心,要是告诉了父母实情,父母说不定会阻拦她,那这房子可就买不成了。
她妈妈见她态度如此坚决,非要不可,心想孩子已经长大了,在自己心里就如同天一般重要。既然她要,那就只能给她,毕竟这个家以后也都是她的。不过,她妈妈还是有些担心她会做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又追问道:“又是你哥哥那个好朋友让你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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